“而这另外两只,我是要拿给妈妈的。”
他说着,朝着病床前走去。
祁时宴捧着手里的东西,心里想,这么丑不拉几的东西是他?
但一想到是儿子自己动手亲自捏的,也将手里头的这个东西给看顺眼了。
“妈妈,妈妈,你快起来,起来看一看乐乐捏的雪人,一只是妈妈,一只是乐乐,是乐乐亲手捏的,你快起来看一看,乐乐捏得像不像?”
小家伙摇晃着病床上的人,急得差一点都快要哭了。
“乐乐!”祁时宴斥责着儿子:“别那么用力,你妈妈她,会受不了的。”
小家伙撇过脸,突然无比生气,狠狠瞪一眼父亲:“你骗人!”
“我骗你什么了?”他心中明镜似的,也懂儿子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可就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小孩子都忘性大,说不定早就忘了。
“你上次说,只要我考进班级前十,我妈她就会醒过来,这一次模拟考,我考了班级前三,全校第十名,我妈她怎么还躺在这儿,哼!”
他苦涩的一笑,心里百感交集,让他怎么说,说实话:你妈她不只是病了,而是成了植物人,她可能会在这张床上躺上十年,二十年那么久。
这话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讲,他说不出口。
最后咬着牙,狠着心:“那是因为你还不够努力,什么时候考了年级第一,你妈她就醒过来了。”
“真的吗?”乐乐小脸上挂着泪珠,虽然知道爸爸可能是又在骗他,敷衍他,是他的缓兵之计,妈妈不会醒过来了,他明明是那么清楚。
可……
“算了,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小家伙小手胡乱的在母亲脸上拍了拍:“妈妈,乐乐一定会努力的,等我什么时候考进了年级第一,就来看你,到时候你可不要食言哦!”
小手冰冰凉一片,手心红彤彤的,十一月份的天,室内室外就是两个极端,刚刚还硬邦邦的雪人,前后不过十几分钟,就在手里开始化了。
“别化,小雪人,你别化,这是我要送给妈妈的。”
乐乐急得哭了,可他越是急手里的雪人就越化得快,顺着手指缝,滴得床上的人满脸都是化了的雪水。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乐乐给你擦一擦。”
急急忙忙的拿纸巾给母亲擦脸,却擦得母亲脸上一脸的纸絮。
更急了:“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别生乐乐的气,乐乐不是故意的。”
祁时宴看不下去了,一把将儿子给拉开,湿纸巾替床上女人擦干净脸,又抓过儿子的手,给小手擦干净。
“爸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嘴撅着,委屈巴巴,一边说话一边给自己擦眼泪。
妈妈病了,他不能哭,更不要吵到了妈妈。
男人大手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不关乐乐的事,妈妈不会怪你的。”
掏出手机给楼下的司机打电话:“上楼来,把小少爷给带回去。”
挂断电话,耳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爸爸我不走,我想再陪一陪妈妈。”
伸手摸了摸眼角一下,咧嘴一乐:“我就是有点想妈妈了。”
“可是好奇怪,妈妈她就在这里,可我还是好想她,我好想跟她说一声,我爱她,全世界,乐乐最爱的人就是妈妈了。”
祁时宴一脸慈爱的看着儿子:“好乐乐,这些话,妈妈她听到了,我想她一定很高兴,乖,先跟司机伯伯回去,这里有爸爸,爸爸会照顾好妈妈的。”
“那好吧!”小家伙最后看了眼床上的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立即又给司机打电话:“看着点儿他,别让他玩儿雪。”
司机嘴上应着“好,”却又无奈的看着车旁那道小小的人影儿。
又上前去,试图将小家伙给拉起来:“小少爷,我们快走了,这天儿太冷了,还下着这么大的雪,会冻感冒的。”
小家伙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蛮劲儿,一把将司机给推到一边:“你走开。”
不劝不听,嘴里嘟嚷着:“妈妈对不起,乐乐再给你捏一个更大更好看的。”
司机站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过去不是,不过去也不是,小孩子脾气一旦上来了,真是比牛还要倔。
只好是由着他来,等他目的达到了,就不会再闹了。
不时的将目光投向楼上的人,求救的眼神。
而就在他抬起头往楼上张望的时候,那一个小小的窗口,一道人影在窗前晃了一下,很快的就消失不见了。
祁时宴远远的张望,看着楼下的一切,眉头皱起来,心揪了一下,但却并没有给司机打电话,要他强制性将孩子给拖走。
而是等到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都不见了,才再一次的走到窗前,朝着楼底下看了一眼。
一把将房间里窗帘拉上。
坐回到床边,给床上的人垫了垫枕头,温暖的大手紧握住那双瘦弱纤白的手。
“栀栀,下雪了,你不是最喜欢雪了吗,难道不起来看一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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