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老教授气得戳他的额头:“简直害人害己。”
“祁总。”老教授握拳,脖子处青筋梗起:“你虽然是祁氏的总裁,可我觉得,你配不上我的学生,和她比起来,你差远了。”
他的学生,以她的天赋再加上后期的努力,坚持在自己所热爱的事情上,如果不是被困于家庭,她的潜能,足以改变整个国家,乃至世界。
只是…
老教授痛心疾首,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种痛,是没有办法同人讲出来的。
程霖伸手去扶父亲:“身子骨又不好,降压药是不是又没吃,走,我先扶你回屋,我们别跟这种人说那么多。”
程霖的视线,刀子一般的掠过,扶着老教授进了楼。
祁时宴一个人跪在雪地里,老教授说得对,他,配不上她,他,太差劲儿了。
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爱她的全部,接纳她的一切。
是他的偏执与牵强,害死了她,他亲手逼死了这个世上他最爱的人。
程霖将父亲送了回去之后,又下了楼。
一把揪起地上之人的衣服:“好啊,你想让我怎么不放过你,我今天就怎么不放过你。”
一拳愤怒的捶了过去,他将男人给摁在了雪地上,一拳接一拳的往身上招呼。
程霖血气方刚的一个小伙子,打祁时宴的每一拳都带着他自己的情绪,完全是往死里打。
祁时宴一动不动的躺着,受着,任凭一个接一个的肉拳往自己身上招呼。
这是他欠她的,如果连这点儿痛都受不了,他又凭什么,说爱她。
祁时宴被打得最剩最后的一口气儿了,程霖收了手。
而那地上的人,就如一个碎掉了的瓷娃娃,浑身上下,都不同程度的带了伤。
就连蛋上,程霖也给他补了两拳。
“程霖。”祁时宴咬着牙,口中鲜血潺潺。
舌尖抵住牙齿:“杀了我吧!”
“杀了你?”程霖轻笑:“太便宜你了。”
脚上的运动鞋像踢一只狗一样的踢了他两脚。
“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一辈子都活着,活在悔恨里。”
他蹲下身,一动不动的盯着地上的人:
“祁时宴,你就好好的活着吧,好好的尝一尝什么是人间疾苦,众叛亲离,一无所有,你就慢慢的品尝一下什么叫做生无可恋吧!”
******
南栀死了。
羊水栓塞,在被推入手术室的第四十二分钟,巨大的疼痛袭击着她,最终没能挺得过去。
灵魂脱离了肉体,飘在空中。
她听到医生宣布了她的死亡,看到护士将那血肉模糊的小肉团子抱起,用手拍小团子的屁股。
听到了孩子的哭声,灵魂绕在半空,她想抱一抱这个自己拿命换来的孩子,可她只是一缕魂魄,她抱不起她。
之后,门外传来了沈秋兰仍旧咋咋呼呼的声音:“医生,医生,快看一看我孙子,她怎么了?”
不到十分钟,孩子因窒息而亡,她和自己一样,变做了一缕魂魄,不,她还太小,连魂魄都没有。
之后她看到沈秋兰十分落魄的走进了手术室,发了好一通的脾气,将所有的人都给撵了出去。
颤抖着手替那一具‘肉身’整理着着装,眼泪啪嗒啪啦滴在那一具‘肉身’的脸上。
南栀飘到她的身边,一动不动盯着那一双轻微浮肿的双眼:
“你这又是何必呢?一辈子都这么爱演,演了一辈子,死了还要再演一场,我应该给你颁一个奥斯卡最佳表演奖。”
南栀嘴角轻笑,转身飘出了手术室。
如今没有了婚姻的束缚,没有了人世间的爱恨癫痴,得了这自由之身,她却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灵魂飘在空中,整整十天,将整个城市的美景都给看了一遍,到了最高的山顶,看到了最美的夕阳。
也见到了这一年的初雪,冷空气肆虐,奇怪,她不过一缕魂魄,竟然也会觉得冷。
后来,她终于见到了那个男人。
短短的十天,他大变样,如果不是他身上特有的茉莉清香,她就快认不出他来了。
男人半跪在了雪地里,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的扇着自己的脸,一会儿哭又一会儿笑,像个疯子。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南栀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一错再错,大错特错。”
“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滴在雪里。
然后,他翻了一个身,完全的躺下了,瞳孔充血一般。
南栀蹲下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祁时宴,我其实并不恨你,我还应该谢谢你,谢谢你终于放过了我。”
尽管,这自由,是她自己用死才换来的。
“答应我,你啊,要好好的活下去,把乐乐带大,至于我,就不同你再耗着了。
从十八岁遇见你到如今三十二,做梦都想不到,我会和同一个人纠葛整整十四年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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