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冠峰单手搭在椅子上,手指时不时敲击几下,漫不经心道:“姚先生的大才,天下人皆知。”
“但先生重伤,早就不走仕途,日日游山玩水,姚承文乃姚氏嫡出,该不会连族兄纵情山水都不容吧?”
姚心坏了眼睛,在仕途上没有希望,在族里又只是旁支,还能拿什么引起嫡系公子的嫉妒?
姚承文此人,祝冠峰也有耳闻,心思奸诈,却计谋不足。
他母亲,是姚氏族长的妾室,很得宠爱,要不然也不会先于正经夫人就生下了庶长子。
姚族长对长子也疼爱有加,哪怕是庶出,但他头一次当爹,感情自然不同。
姚承文被宠坏了,还肖想过继承家业,可惜他太蠢,处处针对嫡出的弟弟,露了马脚,让京城的各家看了笑话,姚氏子弟自相残杀的笑话。
后来,为了挽回家族名声,姚族长不许姚承文继续呆在京城,给他匆匆娶亲后,赶回老家。
祝冠峰倒是不知道他怎么瞎了眼的。
但就从过往的经历看,姚承文和陈氏没什么大的干系,他为什么要盯着陈氏族人,诬告公主?
甚至姚承文和姚心也应当没恩怨,一个旁支子弟,姚氏一开始根本不重视,后来才准备好好培养,姚心就瞎了。
两人很难有交集啊,要说姚承文恨得人,他弟弟恐怕名列前茅。
姚心语气冷了几分:“真想知道为什么,祝大人应该去问承文才是。”
祝冠峰笑了笑,称是。
于是,祝冠峰怎么把人抓来的,就得怎么客客气气把人送回去。
送出刑部还不算,他还得抽空上门赔礼道歉。
而姚心只回头扫他一眼:“不必了,我不喜外人打扰。都说祝大人断案如神,今日看来,倒是叫人有些失望。”
这扑面而来的嘲讽,祝冠峰都不能回怼,只能尴尬笑笑。
“祝大人,子君兄的案子,当年匆匆结束,好不容易被人翻出来,不论结论如何,如我这样的旧人,都想要个水落石出。”
临走时,姚心又道。
“我等必将竭尽全力。”祝冠峰承诺。
马车走远,祝冠峰的脸色一点一点淡了下来。
熬了通宵,起早抓人,得了这么个结果,说不失望是假的。
这次是彻底打草惊蛇了。
方南枝也垂下小脑袋,她是让人在外头盯着刑部大牢,不用打听里面消息,只要有动作就上报,才能第一时间赶来的。
结果也白费了。
而且舅舅这位至交好友,对她似乎没什么“爱屋及乌”的想法。
除了最开始的探究,剩下的就和看待陌生人一样。
一大一小都有点丧气。
祝冠峰侧目看她:“你先前说的线索?”
“祝大人和项县马熟吗?”方南枝问。
“这事已经有太子殿下在查了,祝大人要是忙不过来,就先不用插手,还是先把陈勇背后的人挖出来吧。”
小姑娘说的委婉,但这字里行间的怀疑他能力,藏都藏不住。
祝冠峰抽了抽嘴角。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本官是有长远的谋略。”
方南枝仰着脸问:“多远?祝大人,再过不久就是年节了。”
总不能一个案子拖到年后去吧。
祝冠峰就笑:“放心,肯定让你过个踏踏实实的年。”
他从来都不是只查一条路。
何况,这次栽了,只是推翻了口供,但并没有洗清姚心的嫌疑。
方南枝也走了,去云府,是云夫人派了传话,说身体又有些不爽利。
这次去云府,方南枝谨慎很多。
因为云丛生接手了影六后,态度很奇怪。
方南枝把脉后,想了想,给云夫人来了一套推拿。
别看她手小,但力气挺大,疼的云夫人时不时惊叫。
等一套推拿结束,云夫人已经香汗淋漓了。
但她活动了几下,总觉得身上的酸痛无力,都缓解了几分。
“是药三分毒,您现在的情况,再用药两日,就断了吧,改用食补。”
云夫人忙不迭应下。
这次,刚好奶娘抱了孩子过来,云夫人还让方南枝一并看看。
这孩子没喝过亲娘的母乳,没办法,云夫人生产后没奶。
云丛生早早备了奶娘,倒是用上了。
但云夫人自个心底,总觉得有些亏待孩子。
方南枝摸了摸孩子的小手小脚,软的不像话。
“倒是养的胖乎乎,他奶娘平日吃什么?”
这个岁数的孩子,营养都从奶水上来。
“都是猪蹄、鱼汤什么的。”云夫人不太确定的看了眼丫鬟。
她也不会没事去关心下人的吃食啊。
丫鬟上前一步:“回方小姐,都是上好的滋补物,就是吃粥都当了切细细的肉糜。”
方南枝点点头。
她看了很多有关养孩子的医书,都是从系统找的书,和周老分享过。
周老对小儿病症很感兴趣,但是他们这里,还真少有专门写养儿的医书。
朝廷重视人口,一般就表现在催适婚男女成亲上,还真没有育儿养儿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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