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皖坐在飘窗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张泛黄的老照片而那老照片边缘上还有那锯齿状的裂痕,那是岁月留下来的印记。
窗外,暮色中的上海外滩灯火璀璨,霓虹在黄浦江面上投下摇曳的倒影。
她坐在飘窗的丝绒软垫上,真丝睡袍的腰带松散地垂落,露出锁骨处一道若隐若现的疤痕。
与窗外的上海外滩的灯火如星河倾泻,映照在她略显苍白的脸庞上。
她所居住的这栋位于陆家嘴的顶级公寓,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最奢华的夜景,而她却视若无睹,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张承载着太多记忆的照片上。
照片上,三位中年男人站得笔直,脸上带着成功人士特有的自信微笑。左边是路老爷子,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装,胸前的怀表链闪着金光;中间是程老爷子,那双锐利的眼睛即使透过泛黄的相纸也能让人感到压迫;右边是柳老爷子,儒雅地微笑着,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扳指。
而在他们中间,一个抱着小熊的小女孩开心地笑着,那是五岁的素皖,天真无邪,无忧无虑。而三位身着考究西装的中年男子站在法式花园的喷泉前看着镜头前方。
"咔嚓"——记忆中父亲的莱卡相机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路家老宅位于佘山的别墅花园里,紫藤花架下飘着甜腻的香气。
她记得父亲蹲下身,用方格手帕擦掉她嘴角的奶油,三位老爷子爽朗的笑声惊飞了树上的白鸽。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素皖眼角滑落,打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她急忙用真丝手帕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不断涌出的泪水。三十年了,父亲的死至今是个谜,而那张照片,成了她与过去唯一的联系。
素皖起身走向酒柜,水晶吊灯的光芒在她的钻石耳坠上折射出璀璨的光。她取出一瓶82年的拉菲,倒入奥地利Riedel的水晶杯中,深红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如同凝固的血液。她抿了一口,苦涩在舌尖蔓延,就像回忆的滋味。
父亲死的那天,下着同样的雨。素皖记得自己刚结束大学期末考试,正准备告诉父亲这个好消息,却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车祸,他们说。意外,他们强调。可当她赶到医院时,三位老爷子已经在那里,表情复杂地看着被白布覆盖的尸体。
"皖皖,有些事情...孩子你要节哀“路老爷子欲言又止。
"你还小,不懂这些商业上的事。"程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肩,却不敢看她的眼睛。
柳老爷子递给她一张支票:"这些钱足够你..."
她没等他们说完就跑了出去,从此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后来她才知道,那天父亲正准备向三位合伙人揭发一些事情,一些足以摧毁他们商业帝国的事情。
素皖放下酒杯,走向衣帽间。整面墙的爱马仕丝巾、限量版香奈儿套装、满柜的Jimmy Choo高跟鞋——这些都是她隐姓埋名后积累的物质安慰。
她换上一件Versace的黑色睡袍,丝绸面料如水般滑过肌肤。三十年来,她改名为"素婉",在金融圈打拼,拥有了自己的对冲基金公司,却始终不敢靠近那三家人半步。
直到那天,她在《财经日报》上看到程曦和路家大少爷路皓辰的订婚消息。程曦是程老爷子的小孙女;路皓辰是路老爷子的孙子。更加巧合的事,自己的儿子曾经的女朋友现在与路家二少爷路皓宇谈恋爱,这俩件事情像是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
素皖拿起手机,翻到宋甜甜的朋友圈。照片上,宋甜甜依偎在路皓宇怀中,背景是路家那座着名的法式庄园。素皖放大照片,在角落看到了路老爷子模糊的身影,他老了,头发全白,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
"你们会找我吗?"素皖轻声自语,"还是已经忘记我了?"
她不敢去找答案。三十多年的逃避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就像她习惯在深夜独自啜饮昂贵的红酒,习惯用奢侈品填补内心的空洞。
窗外,黄浦江上游轮缓缓驶过,汽笛声低沉而悠长,如同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陈氏大厦顶层,陈毅正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这间办公室装修极尽奢华,意大利真皮沙发,非洲红木书桌,墙上挂着几幅价值连城的印象派油画。但他对这些视而不见,全部注毅力都放在从书架上取下一本相册。
翻到中间一页,是十年前他与宋甜甜在大学毕业典礼上的合影。那时的她穿着学士服,踮起脚尖为他调整领带,阳光透过梧桐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相册另一页夹着一张撕碎后又粘好的纸条,上面写着"我们分手吧"四个字,笔迹颤抖得不像宋甜甜一贯的风格。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陈毅用指腹轻抚照片上她的笑脸,眼神逐渐变得阴郁。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预告着一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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