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这一嗓子,把裴明绪和宋昭月都吓了一跳。
两人如触电般分开,各自稳住身形。
宋昭月面颊绯红,双眸含水,娇艳欲滴。
她嗔怪地瞪了裴明绪一眼,好在珩儿方才被压,没有瞧见什么,否则这也太尴尬了。
宋昭月忙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衣衫,便伸手去查看珩儿的情况。
裴明绪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也凑过去看儿子。
只见小家伙揉着惺忪睡眼,小嘴嘟囔着,一脸的不高兴。
“父王坏,压到珩儿,珩儿不舒服……”
宋昭月忙将儿子抱起,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哄道:“珩儿乖,父王不是故意的。”
珩儿在她怀里蹭了蹭,还是委屈巴巴地说:“父王压到珩儿了。”
裴明绪见状,连忙凑过去,大手轻轻抚摸着珩儿的小脑袋,温声道:“是父王不好,父王给珩儿赔不是。珩儿想要什么,父王都依你。”
珩儿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地立刻道:“珩儿要骑大马!”
裴明绪一怔,随即笑道:“好,等回了燕北,父王就带你骑大马。”
“不要,珩儿要现在,就要骑!”小家伙不依不饶,激动地挥舞着小手。
“这……”
裴明绪面露难色。
这深更半夜的,哪来的大马给他骑?
宋昭月见裴明绪为难,便笑着对珩儿说:“珩儿乖,你看都夜深了,咱们明日再骑,好不好呀?”
“明天?”珩儿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
“对啊,明天让你父王带你骑。”宋昭月继续耐心哄道。
“那……好吧。”
珩儿终于勉强同意了。
裴明绪松了口气,抬眸看向宋昭月,眼中满是温柔笑意。
接下来的几日,宋昭月便带着珩儿,随淑妃一同前往猎场。
有淑妃在,凡事皆被安排妥帖,倒也轻松惬意。
宋昭月本担心有人会对珩儿不利,好在一直平安无事。
只是,裴明绪却愈发忙碌起来。除了那日带珩儿骑马,往后的几日,白天几乎不见他的踪影,回听松院的时辰也越来越晚。
书房的灯火,常常亮到了深夜。
宋昭月隐隐觉得有些担忧,却也知道如今正值废太子前夕,这行宫内外定是暗流涌动,风起云涌。
西山行猎,历来以一旬为期。
太子受伤后,景熙帝一点也没有中断行猎的意思,照旧日日去猎场。
可到了第六日傍晚,景熙帝忽然下旨,命人收拾行装,明日辰正启程回京。
这圣旨来得毫无征兆,一时间,西山行宫内外一片忙乱。
各院伺候的侍女太监们皆匆匆忙忙,忙着收拾各自主子的行李。
宋昭月心中暗自奇怪,景熙帝为何如此突然地下旨。但她也只能放下疑惑,带着白瑾、朱缨等人,赶忙收拾打包行李。
......
夜深,裴明绪终于回房,可眉宇间难掩疲惫。
宋昭月迎上前去,替他宽衣解带,脱去外衣,温声问道:“殿下,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裴明绪抬手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无事,只是觉得圣心难测。”
“此番突然下旨回京,打了所有人措手不及。”
宋昭月将外袍仔细挂好,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手中,轻声问道:“殿下,回京也好,在自家府里,总归能安心些。”
“殿下,你平日行事,也能更便利几分。”
裴明绪接过茶盏,轻啜一口,微微点头。
“月儿所言极是。凡事往好处想,这突如其来的回京旨意,这真正要着急跳脚的,可不是我。”
宋昭月在榻上坐下,轻声问道:“殿下,我听闻赵先生说,太子殿下伤势虽有好转,但仍需静养,不宜舟车劳顿。这……太子殿下此番也一同回京?”
“若是太子殿下留在行宫,只怕赵先生也得留下侍奉。”
圣驾回京后,行宫内外的防守必定会有所松懈,如此一来,难免会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一旦有人趁机对太子不利,在其汤药之中或其他处动手脚,再栽赃到赵梦泽头上,那燕王府也难逃干系。
或者太子直接来个自导自演,贼喊捉贼,陷害燕王府,也是有可能的!
裴明绪放下茶盏,长臂一伸,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安抚道:“放心,太子虽会留在行宫,但赵梦泽会随我们一道回京。”
“这些,我皆已妥善安排妥当,不会留下赵梦泽这个空子,让旁人有机可乘。”
宋昭月依偎在他怀里,听闻此言,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
裴明绪又轻叹一声,将她抱紧了几分。
“月儿,父皇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
“秦王被禁足多日,朝中不少文武上奏,恳请严惩秦王,可父皇却将这些折子统统留中不发。”
“傍晚时分,父皇还让人传旨,命秦王一同回京,且并未下令回京后将其禁足于秦王府。”
“如今我也难以判断,父皇是否会如我预想的那般,严惩秦王。”裴明绪的声音里透着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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