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情节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原着中柴进卧底方腊时娶了她,而后身份败露,这个痴情女子竟选择了自尽。
想到这里,史文恭的目光不由得深沉了几分。
他看着眼前这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又想起柴进那已近不惑之年的模样,心中一阵不适,暗自摇了摇头。
"来,都别站着了。"
李师师适时地打破沉默,她今日穿着一袭月白色襦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步摇,温婉如水。
她上前挽住史文恭的手臂,
"酒菜都要凉了。"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向厅内走去。
穿过雕花门廊时,史文恭闻到一阵熟悉的饭菜香气,那是家的味道。
大厅正中摆着一张红木圆桌,桌上琳琅满目地摆着各色菜肴:
清蒸鲈鱼上点缀着翠绿的葱花,红烧肘子泛着诱人的油光,一盆老鸭汤冒着腾腾热气,旁边还摆着几碟时令鲜蔬。
桌角处,一壶温着的花雕酒正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我就知道夫君今日定会回来用膳。"
李师师浅笑道,眼角泛起细小的纹路,
"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她说话时,几个侍女正轻手轻脚地添置碗筷,银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史文恭环视一周,只见众女眷个个盛装打扮。
花宝燕穿着一身杏黄色衫裙,发间金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程婉儿则是一袭淡青色衣衫,素雅中透着书卷气;
潘金莲最是艳丽,大红色褙子衬得肤白如雪,正逗弄着怀中的幼子。
。。。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掩不住的喜色,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其中尤以宿金娘和方百花最为激动。
宿金娘今日特意梳了时兴的灵蛇髻,发间珠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站在桌边,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帕子,目光频频投向史文恭。
方百花则一直拉着方金芝的手,时不时低声对她说着什么,惹得少女掩唇轻笑。
史文恭心下了然。
在他十一位夫人中,唯有这二人尚未生育。
看着其他夫人身边围绕的儿女,她们眼中的渴望几乎要溢出来。
宿金娘每次看到别人抱着孩子时,眼中闪过的落寞;
方百花在花园里独自看着孩子们玩耍时的神情,他都看在眼里。
"都坐吧。"
史文恭率先落座,檀木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众人这才依次入席,衣裙窸窣,环佩叮咚。
待所有人坐定,史文恭抬眼望去,偌大的圆桌旁竟坐了二十二口人。
孩子们被安排在特制的高椅上,最小的那个正咿咿呀呀地伸手去抓面前的糕点。
烛光摇曳中,史文恭忽然感到一阵恍惚。
这一张张笑脸,一声声笑语,与战场上刀光剑影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他想起一个月前那个雨夜,他独自在军帐中研究地图时,帐外雨声如注;
想起半年前那个黎明,他率军冲锋时耳边呼啸的箭矢声;
想起每一次决策时肩头沉甸甸的责任。
如今坐在这温暖的厅堂里,看着妻儿老小其乐融融的景象,一种久违的松弛感从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这一年来,他的神经时刻紧绷如满弓之弦,即便是睡梦中也不敢完全放松。
毕竟身为梁王,他的一举一动都关乎无数人的生死,一个决策失误就可能酿成大祸。
侍女们开始上菜,精致的瓷碗与银筷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史文恭接过李师师递来的酒杯,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
他深吸一口气,让酒香充满胸腔,这才真正意识到——他回家了。
"来,尝尝这个。"
花宝燕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他碗里,
"今早才从湖里捞上来的,鲜着呢。"
史文恭笑着点头,目光却不经意间又落到了方金芝身上。
少女正小口啜饮着甜汤,举止优雅得体。
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样子,史文恭暗下决心,这一世定要改写她的命运,绝不让悲剧重演。
窗外,一轮明月悄然升起,清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府中的更夫敲响了二更的梆子,声音在夜色中传得很远很远。
而厅内的欢声笑语,正随着温暖的灯光一起,流淌在这宁静的夜晚。
暮色渐沉,梁王府内的灯火一盏接一盏地暗了下去。
庭院中的几株海棠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花瓣簌簌落下,在地上铺就一层淡粉色的绒毯。
酒席撤去后,侍女们轻手轻脚地收拾着残局,银质餐具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众女眷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各自牵着孩子的手告退。
花宝燕抱起正在打瞌睡的幼子,杏黄色的衣袖拂过桌沿;
程婉儿轻声嘱咐乳母照顾好双胞胎,淡青色的裙裾在门槛处一闪而过;
潘金莲临走时还不忘回头抛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波,大红色的衣角在廊下一晃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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