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元景见状,连忙解释道:
"王禀字正臣,乃王抟七世孙,行伍出身。去岁田虎作乱时,曾以三千弱旅坚守太原月余,后因粮尽援绝才..."
"朕想起来了!"
赵佶突然击掌,眼中精光一闪,
"可是那个在汾水畔以少胜多,大破田虎先锋的王将军?"
"正是。"
宿元景长揖到地,
"王将军最是忠勇,更难得用兵如神。只是..."
他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
宿元景叹了口气:
"只是田虎在河东根基太深,又用金银买通了大半官员。王将军独木难支,最终..."
赵佶挥手打断:
"传旨!即刻擢升王禀为河北东西路兵马总管,赐尚方宝剑,准其节制两路军政要务!"
他转身走向御案,龙袍在烛光下泛着金色的微光,
"再拟一道密旨,若他能击退史文恭,朕许他一个节度使!"
三日后,一骑快马冲进大名府城门。
马上的骑士风尘仆仆,铠甲上满是泥浆,却掩不住眉宇间的英气。
守城士兵刚要阻拦,骑士已亮出金牌:
"紧急军情!速带我去见王总管!"
大名府衙内,王禀正在沙盘前沉思。
这位新任河北总管年约四旬,面容刚毅如刀削,左颊一道寸余长的伤疤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
"讲。"
"报!梁军先锋已至博州城外三十里!"
王禀手中令旗一顿,随即重重插在沙盘上的博州位置:
"传令各营,明日寅时造饭,卯时出兵!"
他声音不大,却让满堂将校精神一振。
当夜,大名府军营灯火通明。
王禀独自登上城楼,望着东北方向的夜空。
秋夜的风已带着寒意,吹动他鬓角几丝白发。
身后亲兵递上披风,却被他挥手拒绝。
"将军,天凉..."
王禀目光如炬:
"比起将士们即将流的血,这点凉算什么?"
他手指轻轻敲击城墙,青砖上顿时落下几粒灰尘,
"史文恭...倒要会会这个连克三州的梁王。"
与此同时,梁军大营内也是烛火通明。
史文恭接过探子送来的密报,眉头微挑:
"哦?王禀要主动出击?"
李助捻着胡须笑道:
"此人用兵向来喜攻不喜守。当年在河东,就是以奇袭闻名。"
许贯忠指着地图道:
"他集结五州之兵于大名府,博州如今确实空虚。但..."
他手指一划,
"莫州、恩州、冀州、河间府、开德府却成了空城。"
秋日的晨光穿透薄雾,在梁军大营的旌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史文恭站在沙盘前,手指轻轻敲击着博州的位置,眉头微蹙。
营帐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呼喝声,整齐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报——"一名斥候匆匆入帐,单膝跪地,
"王禀大军已在博州城外十里处扎营,正在修筑防御工事。"
史文恭接过军报,指尖在羊皮纸上摩挲。
帐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转身看向分列两侧的文武众将,声音沉稳有力:
"诸位,战机稍纵即逝。本王决议——"
他的目光扫过众将:
小天宝苏定一身亮银甲,英姿勃发;
铁锏大将酆泰虬髯怒张,腰间双锏泛着寒光;
屠龙手孙安抱臂而立,眼中精光四射;
青面兽杨志脸上的胎记在烛光下更显狰狞;
铁方梁东方哮如山岳般沉默,手持铁方梁纹丝不动。
"苏定率两万兵马攻莫州,酆泰取恩州,孙安伐冀州,杨志攻河间府,东方哮取开德府。"
史文恭每点一将,便有一员虎将抱拳应诺,
"本王亲率主力与王禀对峙。"
众将领命而去后,大帐内只剩下史文恭与几位谋士。
金剑先生李助轻抚腰间佩剑,若有所思道:
"梁王分兵五路,是否过于冒险?王禀毕竟..."
"太尉多虑了。"
史文恭打断道,走到悬挂的地图前,
"你看——"
他手指划过河北东路,
"王禀尽结六州之兵于大名府,其余州府守备空虚。此乃天赐良机!"
李助捻着胡须,眉头紧锁:
"王禀用兵严谨,五万大军固守博州边境,我军若强攻,恐损失惨重。不如..."
"不如什么?"
史文恭转身,眼中精光一闪。
"不如暂避锋芒,待苏定等人拿下其余州府,断其归路,再..."
史文恭摇头,铠甲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时不我待!"
他大步走到帐门前,猛地掀开帘子。
远处,王禀大营的炊烟已经升起,在晨光中形成一道灰色的屏障。
"辽国在金国铁蹄下摇摇欲坠,我们必须尽快拿下河北全境,才能应对接下来的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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