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校尉!"
张毅唤来心腹,
"你带二十人往南,王校尉带二十人往北。制造混乱,越大声越好!记住,要让刘光世以为我们是从南北两路包抄!"
两支小队领命而去。
很快,城南城北都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火光四起,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逼近。
张毅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剩余人马埋伏在城外暗处。
等待是最煎熬的。
张毅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握剑的手心沁出汗水。
他不断回想着父亲的音容笑貌,那个总是严肃却会在无人时对他露出微笑的男人,那个教会他骑马射箭的男人,那个...再也回不来的男人。
"来了!"哨兵压低声音的警示打断了张毅的思绪。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铠甲碰撞的声响。
张毅屏住呼吸,透过掩体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一队狼狈不堪的败兵正仓皇逃来,为首的正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刘光世!
。。。
张毅将染血的长剑缓缓归鞘,剑刃与剑鞘摩擦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
刘光世那颗双目圆睁的头颅滚落在尘土中,脸上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表情,断裂的脖颈处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将周围的土地染成暗红色。
张毅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他抬头望向东方的天空,那里,新河县城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城头上已经插满了大梁的军旗,在晚风中猎猎作响。
"将军,我们该去向孙将军复命了。"
副将上前轻声提醒,声音里带着胜利的喜悦,却又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张毅的脸色。
这位年轻的将军刚刚手刃杀父仇人,脸上的表情既不是大仇得报的快意,也不是失去至亲的悲痛,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
张毅点点头,伸手抹去脸上溅到的血迹,转身跨上战马。
战马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不安地打着响鼻。
马蹄踏过满地的尸骸,溅起暗红色的血水,在夕阳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沿途的士兵们纷纷向这位年轻的将军投来敬佩的目光——他不仅为父报仇,更为大军攻占新河县立下首功。
有些老兵甚至红了眼眶,低声议论道:
"真不愧是张将军的儿子..."
此时的孙安已经彻底控制了新河县。
县衙大堂内,烛火通明,孙安正在听取各部的战况汇报。
孙安端坐在太师椅上,虽然铠甲未卸,但神情已经放松了许多。
当他听说张毅不仅成功伏击刘光世,还率先攻破西门时,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好!好!"
孙安拍案而起,声音洪亮如钟,震得堂上的烛火都晃动了几下,
"不愧是张开的儿子!传令下去,全军犒赏三日!杀猪宰羊,让将士们好好庆祝一番!"
但很快,孙安就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他眉头又微微皱起。
深知此事关系重大,立即命人备好笔墨,亲自修书一封。
烛光下,孙安运笔如飞,狼毫在宣纸上划出遒劲有力的字迹,将收复新河县、斩杀刘光世的经过详实记录。
写到张毅为父报仇一节时,他的笔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故友之子的欣慰,也有对逝去战友的怀念。
"来人!"
孙安将信笺仔细封好,用火漆盖上自己的印信,
"速将此信送往大帅处,务必亲手交到情报司手中!要最快的信鸽,不得有误!"
信使领命而去,孙安这才开始着手布置城防。
他调兵遣将,在四门增设岗哨,又在城墙各处架设弩机。
经历过失守之痛,他决不允许新河县再次落入敌手。
每道命令都简洁有力,显示出这位老将丰富的作战经验。
而此时在城外的一处僻静山坡上,张毅正跪在一座新立的墓碑前。
墓碑是用上好的青石打造,上面刻着"大梁安北将军张开之墓"几个遒劲的大字,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张毅将刘光世的首级恭敬地摆在墓前,又取出随身携带的酒壶,斟满三杯烈酒。
酒香在暮色中飘散,混合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
"父亲,孩儿为您报仇了。"
他的声音哽咽,手指轻轻抚过冰冷的石碑,指尖能感受到石刻字迹的每一个转折,
"您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说完,他将三杯酒依次洒在墓前,酒水渗入泥土,仿佛被大地吸收。
晚风呜咽,卷起几片落叶,在墓前打着旋儿,仿佛在回应着他的话语。
张毅在墓前长跪不起,直到星斗满天,月光如水般洒落在这对阴阳两隔的父子身上。
与此同时,史文恭的大营中却是一片沉寂。
主帅大帐内,烛火通明,史文恭背着手来回踱步,沉重的战靴在地毯上留下深深的印痕。
连日来,这位大梁主帅始终按兵不动,只是每日派出斥候打探冀州方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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