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行进时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脚步声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颤动。
长枪如林,旌旗蔽空,这支憋屈已久的守军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时刻。
田豹得知消息后不惊反喜。
他一把推开报信的士兵,大笑着拍案而起:
"他妈的,这个老王八总算是忍不住了!"
他的笑声如同夜枭般刺耳,脸上的横肉都随着笑声不停抖动。
"众将士听令,随老子杀!!!"
他抄起那柄沉重的狼牙棒,棒头上的尖刺闪着寒光,
"夺下太原城,老子大赏三军!!!"
随其一声令下,晋国将士纷纷怒吼着,如同出笼的猛兽般直奔宋兵杀将而去。
战鼓声、号角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两军之间的空地瞬间被奔腾的铁骑填满,尘土飞扬中只能看到闪烁的刀光和飞溅的鲜血。
没过多时,两军相接。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瞬间撞在一起,战马的嘶鸣和士兵的惨叫响彻云霄。
长枪折断的声音、刀剑相击的火星、血肉被撕裂的闷响,奏响了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田豹与何灌二人纷纷统帅着各自兵马厮杀开来。
田豹挥舞着狼牙棒,每一击都能将人砸得骨断筋折;
何灌则挺着长槊,槊尖如同毒蛇般刁钻,每一次突刺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田豹虽人数众多,但其中精兵甚少,多是滥竽充数者。
这些临时征召的农夫穿着不合身的皮甲,握着生锈的刀枪,在战场上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
故而竟一时间内与兵力较少的何灌打了个难解难分,不分上下。
战场上尸横遍野,鲜血将土地浸透成了暗红色,每走一步都会踩到不知是谁的断肢残骸。
战事异常胶灼。
从正中午一直持续到日头西落之际,仍旧是不分胜负。
夕阳将整个战场染成血色,疲惫的士兵们机械地挥舞着兵器,动作已经变得迟缓而无力。
双方的旗帜都破败不堪,却依然倔强地在晚风中飘扬。
而在这两方兵马厮杀之时。
阳曲县的何风也终究是寡不敌众。城墙多处坍塌,守军死伤殆尽。
箭矢早已射光,滚木礌石也用尽,士兵们只能用血肉之躯阻挡敌人的进攻。
被李天赐率兵攻下了阳曲县,最后的守军在城楼上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
阳曲县的城头上,晋军的旗帜缓缓升起,宣告着这座小城的陷落。
何风死战不退,最后,在阳曲县的城头之上,连杀十数个晋兵之后。
被登上城墙的李天赐手起一刀,斩掉了头颅。
夕阳如血,染红了阳曲县城头残破的旗帜。
何风拄着已经卷刃的长剑,站在城楼最高处,银甲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他的脚下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晋军尸体,每一具都死状可怖——有的被一剑穿心。
有的被削去半边脑袋。
还有的被拦腰斩断。
城墙砖石上溅满了暗红的血迹,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李天赐踏着满地尸骸登上城楼,九环大刀上的铜环叮当作响,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丧钟。
两人目光相接的刹那,何风突然暴起,手中断剑划出一道凄厉的弧光。
然而李天赐只是微微侧身,大刀如闪电般劈落。
刀光闪过,何风的头颅高高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最终滚落在城墙的箭垛旁。
那双眼睛仍圆睁着,死死盯着太原城的方向。
而刚刚夺下城池不久的李天赐,也收到了田豹令人快马传来的命令。
传令兵满身尘土,嘴唇干裂出血,跪在地上双手呈上染血的军令。
李天赐展开绢布,眉头越皱越紧——田豹的字迹潦草狂乱,显然战况已经十分紧急。
因田豹身份尊贵,李天赐不敢耽搁。
他转身望向太原方向,那里的天空已被战火映成暗红色,隐约能听到遥远的喊杀声。
当即便留下些许人手镇守阳曲县后,便亲率所有兵马直奔田豹大营而回援。
大军开拔时扬起漫天尘土,马蹄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
李天赐一马当先,乌骓马的四蹄几乎不沾地,像一道黑色闪电掠过原野。
身后的铁骑如潮水般涌过刚收割完的麦田,将庄稼践踏得一片狼藉。
沿途村庄的百姓纷纷紧闭门窗,只敢从窗缝中窥视这支杀气腾腾的军队。
待其带兵杀回之际,此时已然天色将暗。
西边的天空只剩下一线暗红,如同将熄的炭火。
战场上的火光却越来越亮,照得人影幢幢。
有了李天赐带兵相助,原本势均力敌的两方人马,顿时胜利的天平便向一方而倾斜。
晋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战鼓擂得如同雷鸣,而宋军的阵型则开始出现松动。
何灌咬碎钢牙也是无可奈何。
他的头盔早已不知去向,花白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
看到李天赐的兵马回援,心中哪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何风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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