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晒得士兵们汗流浃背。
张清抬手示意大军暂停,抬眼观瞧,眼见胡公山山势险峻,两侧悬崖如刀削斧劈,中间一条窄路蜿蜒而上,不由得心中涌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的眉头微蹙,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的飞石袋。
当下便勒住了座下战马,那匹白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忧虑。
张清侧头看了看身旁的龚旺与丁得孙二人。
龚旺是个粗豪汉子,满脸虬髯,此刻正大口灌着水囊里的酒,不明所以;但丁得孙却是心思细腻之人,他瞧出了张清的不对,当即便驱马上前,低声问道:"将军,可是察觉到了有何不对之处?"
张清闻听其言,缓缓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前方的山道:"此处山势险峻,又是我军必经之要道..."
他指了指两侧高耸的崖壁,"我恐其中有伏兵埋伏。"
话音刚落,一阵山风掠过,吹得林中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印证他的猜测。
龚旺闻听其言,却是有些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酒囊里的酒洒了一身也浑然不觉。
"不会不会,"
他粗声粗气地说道,胡须上还挂着酒珠,"如今我军气势如虹,又接连拿下数州之地,"
他挥舞着钢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田虎麾下兵马无一不是人人自危,死守城池,又哪里敢出城前来埋伏我等。"
说完还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引得周围亲兵忍俊不禁。
听得龚旺此言,张清眉间紧蹙更甚几分,那双如剑般的眉毛几乎要拧成一个结。
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佩剑的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夕阳的余晖透过军帐的缝隙洒落进来,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连你都知道的事,那董澄怎会不知?"张清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如若我是他,我也会认为如今我军气正盛,定会大意。"
"我同样会布下伏兵于这胡公山之内。"
丁得孙听得张清所说,亦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浮现出凝重的神色,粗糙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
"听将军这么一说,此事可能性还当真不小。"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纸摩擦。
"既如此,我愿亲率一队兵马,进山前去打探一番。"
张清闻言,侧头看了看丁得孙,目光在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老将身上停留了片刻。
夕阳的余晖照在丁得孙的铠甲上,映出一片金红色的光芒。
张清知晓其平日里便颇为谨慎,做事滴水不漏,此事交由他前去经办,倒也放心。
当下便对其点了点头,那动作虽轻,却3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务必小心,若遇埋伏,立即撤回。"
丁得孙得令后,当即便带着2000兵马,向着胡公山摸了上去。
这支精锐部队如同一条黑色的长蛇,在暮色中悄无声息地前进。
士兵们的铠甲都用布条包裹,避免发出声响;马蹄也用软布包住,踏在地上只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远处的胡公山在暮色中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山间的雾气渐渐升起,给整座山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张清有言在先,故而丁得孙一路之上尤为谨慎。
他的眼睛始终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耳朵竖起来捕捉着任何可疑的声响。
2000兵马中,随军所带的斥候便足有30多位,个个都是军中百里挑一的好手。
这些斥候身着轻便皮甲,腰间别着短刀,背后挎着硬弓,行动敏捷如狸猫。
到了胡公山山脚下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丁得孙勒住马缰,举起右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他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黑黝黝的山林,随即大手一挥,令30多个斥候向着胡公山内探了过去。
这些精锐斥候如同离弦之箭,迅速分散开来,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之中。
大梁斥候个个精锐无比,他们在林间穿行时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
其中一个名叫王虎的斥候,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却已经在军中服役三年,经验丰富。
他猫着腰在灌木丛中穿行,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避免踩断枯枝。
没过多时,王虎便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前方的草丛中似乎有人影晃动。
他屏住呼吸,缓缓拨开眼前的草叶,透过缝隙正瞧见一队晋军埋伏在草木之中,一动不动。
那些晋军士兵身披伪装,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只有偶尔闪动的兵刃寒光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王虎粗略估算,光是视线范围内就有不下五百人,更远处的树林中恐怕还有更多。
眼见于此,那斥候顿时心头一喜,右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信号烟火。
正当他准备转身前去将此消息告知给丁得孙时,却不想兴奋之余,竟全然没曾注意到一条色彩斑斓的毒蛇已然爬至其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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