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骂的是克利切同样讨厌却不得不尊重的人。
墙上的画像，是老宅里唯一和自己一样，还等待着雷古勒斯少爷回家的人。
久久的……油画里的肖像骂累了，愤怒留存在她脸上的活力瞬间黯淡。
“克利切，雷古勒斯呢？他回来了吗？”
“女主人，雷古勒斯少爷会回来的，他对克利切说过，他会回来的。”
克利切眼神里憧憬着小少爷回来的场景，但他内心的希望并没有感染油画上的女人，她沉默着转身。
雷古勒斯少爷，你什么时候才回家呢……
克利切每天都会在清晨打扫您的房间，将地板打理得一尘不染，重新给换上被阳光晒得松软的被子。
雷古勒斯少爷，你说过你会回家的。
“克利切！克利切！”
楼上传来布莱克老宅现在的继承人说话的声音。
克利切小心翼翼地将黑色幕布放下，遮盖女主人——沃尔布加·布莱克的肖像。
“尊敬的主人，克利切能为你做些什么？”克利切闪现在楼下大厅，低垂着头颅等待着西里斯·布莱克的命令。
小精灵光着脚，身上只有一张灰白的破布，他和在大厅里穿着漂亮鞋子自由跳舞的多比不一样。
他看起来要阴郁很多。
奎因兰从厕所回到大厅时正巧撞上主仆在角落谈话。
西里斯·布莱克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他醒来后在布莱克老宅邀请了他的同事和朋友们一起庆祝。
哈利作为他的教子当然出席，而作为哈利的朋友们，奎因兰和赫敏、罗恩也自然收到了老宅的邀请。
“我的朋友们今天晚上会留宿，你把房间收拾出来。”
奎因兰听见西里斯吩咐克利切，大致回想了在大厅载歌载舞的人数，少说也有二三十个。
她听目前住在这里的哈利介绍过，布莱克老宅有五层楼和一层地下室。
“主人，四楼没有那么多卧室。”克利切低垂着头。
狼人、混血种、泥巴种……这些低贱的人凭什么住在布莱克老宅里。
克利切无法拒绝主人命令，只能这样委婉地拒绝。
缓慢沙哑的声音里夹杂着臣服的忠诚和卑微的怨恨。
脸颊潮红的西里斯已经被被酒精泡入味了，他皱着眉打了个不那么雅观的饱嗝，手里虚握着深褐色的玻璃酒瓶。
“那就把五楼的卧室也收拾出来，没人住的房间空着做什么。”
他不甚在意地说着，提着酒瓶重新回到觥筹交错的庆祝会。
克利切想尖叫，想大声怒吼！
可他是布莱克家族忠诚的小精灵，他紧握着手心，沉默着站在原地彰示他的不服从与不拒绝。
他怨恨西里斯·布莱克少爷，如同西里斯怨恨着布莱克家族。
雷古勒斯少爷，你为什么还没找到回家的路。
女主人的画像已经被西里斯少爷嫌弃地命令放到了地下室，女主人的卧室差点就成为一头恶心的野兽占领。
还好被西里斯少爷的教子劝阻了。
“雷古勒斯少爷，你快回家吧。”
“哈利没有告诉你吗？当他们从你这里得知斯莱特林挂坠盒的下落的时候。”
奎因兰从走廊的暗色里走出来，“你应该自己也很清楚吧，当你亲眼见证他被阴尸拖入那片湖底的时候。”
被听见自言自语的克利切并不慌张。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奎因兰在那里，只有醉酒的西里斯没有发现。
小精灵脸上带着坚决的信任，他否定这奎因兰话语里关于雷古勒斯死亡的可能性，“雷古勒斯少爷只是迷路了，他会回来的，他说过。”
“克利切会在老宅里一直等他，守着他的一切，不让任何人沾染。”
奎因兰平静地视线打量着这个执拗又阴郁的小精灵，他身上自残的伤痕比她上一次见他时多了很多。
活着的西里斯在这个老宅里似乎让他很不适，服从着又抗拒着。
她分不清楚克利切对雷古勒斯的生死坚持到底是一场自欺欺人的固执，还是发了疯的精神魔怔。
这其中又夹杂着多少能被祂认可的标准，关于雷古勒斯活着这件事。
但至少和她为零的相信相比，克利切要坚信得多。
“我有办法不让他们在这里留宿，我会帮你。”奎因兰走到小精灵身旁。
克利切对她突如其来的好意很警惕，“为什么？克利切只会听主人的话，什么都不会帮你做。”
小精灵对这个只来过布莱克老宅两次，加上这一次是第三次的人态度还算友好，但也并没有很亲近。
她是那群人里最有边界感的人，克利切能感受她对自己的尊重，对这座房子里的一切都很疏离。
一位真正的客人。
这份尊重并不沉重，也并不特别，她看向自己的眼神和她看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就当是你在霍格沃兹拿着刀叉，喊着雷古勒斯名字反击食死徒的感谢。”
回到舞会的奎因兰自然地拿出魔药，在一众喝傻了的人眼皮子底下给他们的酒里下药，药效见效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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