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说是来蹭饭,可期间却一直不动声色地往宝春碗里夹菜,自己倒没正经吃什么东西。
旁边的和宁长公主,如坐针毡,脸上的笑像是覆在脸上,不自然的很,隐约还透着股说不清的隐忧。
刘宸似乎并没发现妹妹的异常,一进来,注意力就被闺女吸引走了。
这还是宝春上山后,他头次见闺女,两个月的时间感觉像是过去了两年。
之前虽也不能常常看到,但每隔个十天半个月的,他还能以看病的理由去归济堂晃晃。
你说这孩子,年纪轻轻的,干嘛非要往山上跑,那山上清汤寡水的,连点油腥都不沾,怎能吃的好?
看这小脸瘦的,这给皇帝陛下心疼的,恨不得好的都堆到闺女碗里。
“这个汤很滋补,多喝点。”刘宸盛了碗汤放到她手边,“坐马车颠了一路,多喝点汤水,对胃好。”
对面的和宁长公主木着个脸,谁不是颠了一路来的,别说盛汤了,连问一句都没有。
“哎。”宝春应了声。
吃完饭,下人收拾桌子,皇帝陛下就移到了就用茶的厅间,饭都蹭完了,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皇帝不说离开,他人自然不敢主动撵人。
大荣朝他最大,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那地儿不是他的。
皇帝坐下后,说想喝妹妹泡的茶,长公主和宁便只能起身出去给任性的哥哥泡茶。
只是,临出去前,看宝春的眼神忧虑更甚了。
长公主走后,帐篷里就只剩下皇帝陛下和宝春两人,宫女太监早被支了出去,连孙平都在外面溜达,不敢打扰人家父女相聚。
这父女两聊的都是些寻常百姓的事,可就这些寻常百姓的琐碎事在刘宸听来都极为的有兴致。
或者说无论闺女说什么,在他听来都很有意思。
正值说话的空挡,一股风从门口的方向吹来,两人均以为是长公主泡好茶回来了。
宝春坐在下手,位置距门口稍近些,起身准备接过长公主的托盘,只是,刚起身回头,漫天的白末,便兜头扑来。
刺客,有毒!
宝春第一反应。
“快闭气!”身边的刘宸大吼了声。
只是事发的太仓促了,谁也没想到刺客能混进来,宝春反应过来时,已经吸进去了一些粉末。
这一吸进去,她就知道是什么了,迷药,而非什么致命的毒药。
可这迷药也忒霸道了,几乎只吸进丁点的她,瞬间就头昏,无力起来。
晕乎间,她模糊看到,扮成侍女的刺客,提剑刺来,剑锋凌厉狠绝,满满的都是杀意。
剑锋眼看逼近,拼命想拉回神智的宝春,却被身后的皇帝陛下一把拉到自己身后护住,而他自己躲避不及时,胳膊被划了一道,鲜血晕染一大片。
宝春的眼睛被殷虹的鲜血映红了,呆愣地看着当今圣上果断地从墙上抽出把剑,用伟岸的身躯,挡在她前面,与那刺客搏命厮杀。
能混进此地行刺的人,功夫自然不会低了。
而久在宫里的皇帝陛下,拳脚功夫比着这些江湖刺客,自是很一般。
眼见皇上露出颓势,逐渐不敌,晕乎的宝春,狠心咬下舌尖,血腥味,顿时盈满口腔。
在疼痛与血腥的双重刺激下,宝春保持了一丝清醒,上前夺过皇上手中的剑,将人推到一旁,施展起凤鸣决来。
一直勤学苦练,从不敢懈怠的宝春,凤鸣决已经到了三层。
凤鸣决,每晋级一层,功夫增加的又何曾是一星半点?
现如今的她,对上荣铮或许还不行,但对上他的九虎卫却已不在话下。
再加上凤鸣决剑法的精妙,没几个来回,那刺客已无还手之力,宝春知自己支撑不了多少时间,所以,速战速决,在孙平等人赶过救驾之际,她的剑已经横在了那刺客的脖子上。
“拿下。”孙平吩咐人,“属下救驾来迟,多亏有安平公主……”他的话还没说完,强力支撑的宝春已经软瘫了下去。
“公主!”孙平大喊。
“安平,安平。”皇上着急忙慌的声音,大吼,“太医,快传太医。”
宝春醒了,睁开眼,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屋内也没个什么人。
想起身,却发觉手脚虚软的很,这才想起自己中了迷药还跟刺客打了一架这事,对了,还有皇帝陛下不顾自身安危挡在她前面,保护她的事。
这皇上够义气,就是太让人意外了,他的命可比自己的值钱多了。
好在精神意识力恢复的快,便释放了出去,看看附近有什么人。
不大一会儿,她的眉头便拧了起来,隔壁有人在争持些什么。
还是皇帝陛下与和宁长公主。
这兄妹两人在争什么?不是说他们兄妹感情很好么?难不成那些都是假象?
本来要喊人的她,也不动了,躺好,光明正大地听墙角。
“……一晃绮罗姐姐不在,也有二十来年了,我知道哥哥一直不曾忘记,也不曾释怀过,一直在想念着她,可不止哥哥没有忘记,我也没有,绮罗姐姐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天,就在眼前,那飒爽的风姿看上一眼,都能让人记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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