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那良野飞骑而归,昼夜兼程,不做休整。
初闻噩耗,如遭雷击。
自己这边还在收容神霄残部,就被告知将主已死,实在是难以相信。
这尊铁打的汉子,二话不说带着苏栖云就赶回北方防线。
一路上只带着二三十那良部亲卫。
经过这三日休整与清点。
各部人马都已经重整旗鼓。
妖魔大军降卒五十万(战兵+辅兵),二十万归于草原人,是充作奴隶还是军粮,就并非联军关心之事了。
剩余三十万降卒,十万归于大黎,以供修士之用。
二十万被白龙取走,修建陵寝,劳作致死。
冀望水族不参与此事,只是旁观,虽说开辟河道一样需要大量人力,但求情一事,已经博得同族情分,事后再由各支脉出力即可。
况且,若成功打下乌云峰,届时再分,一样可以。
再往后讲,如今四军同盟已经形成,香火情分摆在这边,他冀望以后便能光明正大去各自辖地招募人手,待遇给足不愁没有人来帮衬。
只是这些太过靠后,权且不提。
联军大帐内。
一众人等就默默的看着跪伏在空棺前抱头痛哭的那良野。
这汉子是真哭,不掺杂一丝杂念,时不时还用头咣咣磕地。
相对比之,被他强行拉下来,一起祭拜的苏栖云就显得五味杂陈的多了。
好消息是:吕大将军逝,想要活剐了他的人不在了,是不是勉强算保住了一条小命?也保住了神霄道统。
坏消息是:上首处那位身着法袍的道人,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主儿,那气势威压,比他师父还要骇人,他好像又有点死了。
看来一会被问话是跑不了了,还得想想到底怎么说才行。
不过败军之将,又能如何?
是死是活,全看他人心情。
苏栖云不怕死,怕的是道统覆灭,既然首位之人也为道人,希望能好说话点吧,诶。
当那良野第三次哭昏过去之后。
袁穹实在不忍继续看下去了。
重新救治起来后,他开口道:“那良先锋,锦儿身陨并非我等愿意看到,实在是......哎!终归,是我这个当师父的来晚了......”
好嘛,说到这,道人也是暗自抹了下泪珠。
哪有劝人的,先把自己劝不住了。
眼见袁穹一样悲戚,那良野膝行两步大拜道:“帝师大人!!我主自起兵之日,便心怀天下之民,诛杀暴政之君,如今......如今以身殉国,得保人世安定,也算是遂了心愿!”
“只是!野有一事不明!”
“我主她......她真的还能再转世而归吗!?”
“若是真的,别说五百年,便是那千年等候,那良部也会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守到我主归来那一日!”
“届时,那良后裔再随大将军鞍前马后,征讨妖魔以伐不臣!”
“帝师大人啊!请恕野僭越,您就给个痛快话吧!!”
八尺大汉哭成泪人,长叩不起,忠心可鉴,实乃忠臣也。
吕大将军以几碗羊肉汤“收买”的先锋大将,当真是物超所值。
自古忠义之人便能得他人好感。
遥想那千里走单骑的武圣,更是被传颂千年之久。
这一刻,当忠义之人具象化在道士面前的时候,难免让他心生好感。
袁穹步下台阶,亲手扶起那良野。
“那良先锋,锦儿以白龙国运为注做出了惊天大事,得人皇果位,五百年后必然重现世间,再次号令白龙!”
“这件事,我能给予你保证,是真的。”
“五百年后,她将重新以女子之身,再次轮回降世,模样与如今无二。”
“将军有心了,那良部有心了。”
“如今一战过后,谢还月与阵同陨,吕锦儿与敌帅同归,现在白龙军中还剩下能挑大梁的,只有你那良先锋了,须得保重身体,往后之事还有许多要靠你解决。”
说到这,道人顿了顿继续道:“与你一同随行而归之人,是何人呀?”
听得大人询问,苏栖云起身行礼,执修士觐见前辈之礼节。
袁穹坦然受之。
“前辈,在下神霄观苏栖云,师弟林广死后,暂领神霄一国牛儿,如今已率领余部投降白帝,正跟那良将军接收城池时,突闻噩耗,遂前来祭拜。”
听闻苏栖云如此之言,大黎座上诸位不禁窃窃私语起来,明明两家合兵,为何只独降白龙?
道人眼神一扫,苏栖云只觉得全身上下一阵冰寒彻骨,整个人都被看透了,如此恐怖的修士,世所罕见。
“说的倒是实话,可惜杀孽缠身因果深厚,道途已然无望,以修士来说,你前路已断,此生成就也就这样了,不过......”
袁穹上下打量:“愿率众投降,免去诸多无畏杀戮事,也算得上是一桩善缘,至少能免去刀兵之祸,得享晚年平安无事,功过相抵也是不薄。”
“前辈明鉴!”苏栖云摆正衣冠,朗声堂堂,“广死后,我本欲行投降事,只黎国统军将领薛不愿听晚辈所言,妄图以刀兵相胁,灭我神霄道统,无奈之下只得动用护山大阵,抵挡攻入山顶的凡夫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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