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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没整理完,咣咣咣

# 阿罗与夜晚的修补术

巷子是城市被遗忘的褶皱,而穆爷爷的旧物店就藏在这样一条褶痕里。店面狭小,堆满了破损的时钟、哑了的收音机和再也不会旋转的音乐盒。十二岁的晓墨每次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都能看见穆爷爷坐在工作台前,鼻梁上架着铜框眼镜,手里拿着细小的螺丝刀,像一位给时间做手术的医生。

还有阿罗。

阿罗总是蜷在柜台最高处,如同一团灰色的雾。它是一只俄罗斯蓝猫,眼睛是黄昏时天空的颜色——金黄中带着一丝绿。穆爷爷说阿罗来店里已经七年,从不捕捉老鼠,也几乎不发出声音。它只是观察,用那双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眼睛,注视着每一件被送来的破损物品。

“阿罗知道什么东西伤得最重,”穆爷爷有一次对晓墨说,手指轻轻拂过一只裂成两半的瓷娃娃,“它会整夜守着那些心碎的东西。”

晓墨起初并不相信。直到那个春天,她把自己摔坏的八音盒带到店里——那是妈妈离开前留给她的最后一件礼物。八音盒的底座裂了,芭蕾舞女郎再也无法旋转,只能歪斜地定格在一个尴尬的姿势上。

“修得好吗?”晓墨问,声音里藏着不敢说出口的期待。

穆爷爷检查了很久,最后摇摇头:“弹簧断了,这种老零件已经找不到了。”

那天晚上,晓墨躲在店外的大榕树后,透过玻璃窗看着店内的情景。月光为每件旧物勾勒出银边,阿罗从柜台上轻盈地跳下,走向那个八音盒。它并没有用爪子触碰,只是静静地坐在八音盒前,喉咙里发出一种极轻微的、类似钟表滴答的震动声。更奇怪的是,晓墨看见一些细小的光点从阿罗的毛发间飘出,像萤火虫般落在八音盒上。

第二天清晨,穆爷爷打电话让晓墨来店里。八音盒完好如初,芭蕾舞女郎随着音乐优雅旋转,声音甚至比从前更加清亮。

“这不可能,”穆爷爷扶了扶眼镜,“我昨晚关门时它还是坏的。”

晓墨守住了那个夜晚的秘密。她开始更仔细地观察阿罗,发现它确实只在月圆前后那几夜“工作”,而且只修复那些承载着强烈情感的物品——老妇人亡夫的手表、被火灾焚毁一半的相册、孩子第一次走路时穿的小鞋...

六月的最后一个周末,穆爷爷没有开门。晓墨从邻居那里得知,老人住院了,是心脏问题。她获准去医院探望,穆爷爷虚弱地躺在白色病床上,呼吸轻得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店就交给阿罗了,”老人微笑着说,“它知道该怎么做。”

那晚晓墨留在店里。午夜时分,阿罗异常不安,它来回踱步,不时望向医院的方向。最后,它跳上穆爷爷常坐的工作椅,将前爪放在老人常用的那把螺丝刀上。这一次,晓墨清楚地看见,阿罗周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那些光点不再是萤火虫般的零星,而是汇成一条流淌的光河,穿过墙壁,朝着医院的方向飘去。

凌晨三点,电话铃响了。护士说穆爷爷的病情奇迹般稳定下来,医生们都无法解释。

穆爷爷一周后出院了,但身体大不如前,手抖得再也无法进行精细的修理工作。奇怪的是,从那天起,阿罗也不再在夜晚修复任何物品。它依然安静地观察着,仿佛那些超自然的能力从未存在过。

“它把最后一点修补术用在了我身上,”穆爷爷抚摸着阿罗说,“有些猫就是这样,它们不抓老鼠,不讨好人类,只负责缝合那些看不见的伤口。”

晓墨渐渐接替了穆爷爷的工作,学习修理钟表和小机械。阿罗现在常卧在她身边,偶尔用尾巴轻扫她的手腕,像是在指导。店里依然堆满破损的旧物,但每个走进这里的人都说,这地方有一种奇异的安宁,仿佛所有心碎的声音都能在这里找到回响。

而每个月圆之夜,晓墨还是会留意观察。有时,她会瞥见阿罗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光芒,落在某件特别伤心的物品上——那时她便知道,夜晚的修补术从未真正消失,它只是选择了更隐蔽的方式,继续缝合这个破碎而美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