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浔并未跟着他们。
“走吧,一起喝杯茶。”
—茶室
这墙上的茶全是珍品,对面还有一面墙的酒,不得不说,这独孤信还是挺会享受的。
搜刮之道,享受之道,没人能比得过他。
“怎么了,舅舅?”陈许延也不傻,猜得到他这是有事要跟自己讲。
“现在天下也定了,你在朝中的威信并不比钟天祝低,我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刘浔开门见山的问道。
要是陈许延真的有想法,他自然是竭力相助的,哪怕是拼了自己这条老命。
登上九五之尊之位,成为皇帝,这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但如今,这机会就在他的眼前了,触手可得,就是不知道他会怎么选。
陈许延啄饮了一口茶水,“这茶口齿生香,但却不是我所钟爱的。”
“舅舅,我只想咱们一家人一如既往的过自己的安生日子,要是真爬到了那个位置,你确定咱们这一家人,还是一家人?”
“荣华富贵,都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子孙后代的事咱们也没法操心。”
刘浔迟疑了一会,“你不后悔?我担心你以后看到钟天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后,内心会不平静,会后悔你现在做出的选择。”
人这一生,最怕的就是后悔。
就像他,当时要是能避其锋芒,选择三年后再考,是不是父母就不会因为他的早逝而含恨离开?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延儿现在功高盖主,也不知道他究竟能不能善终。
刘浔几乎从没有看人走眼的时候,但他属实是看不清延儿和钟天祝。
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联结在一起的?仅仅只是因为当初的那一段经历?他想,也许还有别的原因。
“我永远都不会后悔我现在的决定,放心吧,钟天祝不会对我卸磨杀驴的,我已经对他表明过自己的心志了,他已经彻底打消了对我的忌惮。”陈许延很难跟他解释清楚,还是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解释。
刘浔松了口气,“那就好,既然你无心皇位,自然是要尽早表明你的忠心,这样也能有个好的结果。”
“他是个奖罚分明的人,只要你不逾矩,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至于陈照,他事事都以陈许延为先,自然是不会好大喜功。
陈许延手底下的那些人也都算是知足,应该也不会酿成大错。
只求富贵,对钟天祝来说,应该是最低的要求了,没什么不能答应的。
“舅舅,你还是别担心我了,你也得好好留意留意自己的亲事了,我看我娘这段时间一直在为你相看。”他打趣道。
刘浔面露尴尬,“我都这个年纪了,哪还用成亲?”
“你趁早帮我拒了你娘亲的美意,往后别再提着这件事了。”
“男人四十一枝花,更何况你还不到四十,我看我娘和姨母确实是应该为你好好操心操心,以免再过两年你彻底的‘人老珠黄’了,就更难找了。”刘浔脸上虽毁了容,但他气质斐然,再加上性情温和,现今又是钟天祝面前的红人,自然是很受欢迎的。
可按照他娘吴月英的话来说,就算是受欢迎,也不能把那些狼子野心,不怀好意的招进家里来。
所以这挑选也不是一件很快就能挑好的事,最后还得刘浔自己不反感。
“胡说八道!”
刘浔落荒而逃。
“舅舅!娘还说了!等到啥时候天下安定了,要你改回原名!”陈许延的声音加快了刘浔开溜的步伐。
卫思齐和陈少琪一脸茫然的看着刘浔匆匆从茶室里跑了出来。
“刘叔这是怎么了?”
陈少琪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失态。”
卫思齐回忆了一会,“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失态。”
“陈许延!”两人誓要好好盘问清楚。
......
——燕家
“姑爷,不,容公子,少主既然说了不肯见你,你就应当心里有数。”
“现下燕家时局这么差,实在是容不得你再胡乱指手画脚了。”郭佑廷的脸上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要不是他在燕家搞内斗,刘浔也不至于被少主苛待成那样,最后叛逃出去,竟然还投奔了燕家的另外一个死对头,钟天祝!燕家在外的暗探几乎全部失灵了,因为这些人几乎都不是他们自己人,都是刘浔凭借一己之力这十几年来自己发展出来的。
他们根本就没有绕过刘浔找到他们的机会,就算是有天大的好处也没有许出去的机会。
刘洵的外甥陈许延居然还是今科状元!有才识有能力,他这一投奔,更是让不少老百姓认为钟天祝才是天命所归。
早知道如此,自己当时也应该打听清楚他的来历,应该让刘浔跟他多多接触。
容昭这段时间在燕家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屈辱,就算是他刚在这里,都是被优待的对象。
自从燕朝暮跟他提出了和离后,燕朝闻对他的态度就更差了。从前燕朝闻还能听他说一说,可现在,完全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甚至没有办法再走进这崇文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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