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呼啸着掠过沙丘,卷起一道道紫灰色的浪涌,二人相顾无言。
“你别去了。”乔啸天打破沉默,侧头看向怪物群,“时间加速的效果应该可以勉强冲到巴别塔之钥的门口,到时候如果运气好一些的话...”
“别傻了,光是那道门都够你整上个一天两天的,你不要以为我是废物一个,我还有办法。”说着,司空锦玄从内侧口袋里掏出一个银亮的金属针管,紫色液体在玻璃管中缓缓晃动。
“L600?!”乔啸天神色一变,压低声音,“你怎么还有这玩意?”
司空锦玄笑了笑,乔啸天立刻明白司空锦玄喜欢小偷小摸的毛病又犯了,曾经二人是在城市废墟里相遇,那时候司空锦玄还是城里盗贼团的老大,自从加入暗曜绯红以后才彻底与过去撇清关系,成为一名为人类而战的军人。
“有时候,”司空锦玄轻轻弹了弹针管,语气淡然,“你就得借助恶魔的力量,这是从墨菲斯托研究所那批截来的,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我自己用上了。”
“墨璇那孩子拿给你的是吗,白月真是太宠她了,我早该让她滚出仓库的。”
“别怪她,我本来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司空锦玄把注射器上的针头装配好,瞄准自己的血管,“该用就用啊,这东西又不是护身符。”
乔啸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风沙裹着焦躁的气息灌进两人之间:“你疯了!你知道这药会对你身体造成什么后果吗?灵能会失控,到时候连小行星都镇不住,你的修为会掉,甚至永远无法恢复。”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以为我想自残吗,”司空锦玄望向远方巴别塔之钥所在的方向,风吹乱了他鬓边的发,“可是我们到这里来都是来玩命的,不是为了回去的。”
他顿了顿,眼神落回乔啸天身上:“既然是兄弟,就别劝我了。如果你我都希望彼此活着...那不如一起活着。扎上这针,我们胜率就多那么一点。只要还活着,我们就能继续做很多事。”
他没有再犹豫,把针管对准了左臂,乔啸天轻轻叹气,但还是松开了手,默默地注视着那根注射器缓缓扎入皮肤。
紫色液体注入体内的瞬间,司空锦玄全身一震,寒意自骨髓窜出,他低吼了一声,右手死死抓住岩石边缘,指节泛白,周围的空气都随着那股不稳定的灵能微微震荡起来。
“呃——!”
司空锦玄全身上下的血管开始迅速浮现,像是被蜘蛛网遍布全身,颜色从原本的人体红色变为了墨紫色。
那已经金属化的伤口处也在迅速发生变化,乔啸天睁大了眼,能清楚地看到那块因灵能而凝固的合金表皮,正一点点地脱落剥离,而下方是肉眼可见的新生组织,随着司空锦玄伤口完全闭合,他这才安静了下来。
他面色苍白喘着粗气,汗水不断滴落,但他立刻咬着牙站了起来,他望向乔啸天,两人目光在沙尘中短暂地交汇,没有多余的话语,再次想起了当初在怪物堆里出生入死的日子。
“走吧。”乔啸天低声说。
二人默契地伸手,完全解开风衣的扣子,粗糙的布料在风中猎猎作响,风衣内侧那道鲜红的图案随之显露。
那是一颗巨大的绯红太阳在黑暗中熊熊燃烧,无数的生命在太阳下方死与新生,在图案的正中间是一名提着巨剑的男人低着头站立在鲜血中,剑身贯穿尸山,血流不止。
这就是战鬼,这就是属于战鬼突击队的荣耀,无名的战士,不畏死亡的信仰。
就在这一瞬间,下方的怪物群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陆生利维坦停下了脚步,庞大的躯体微微侧头,成千上万的怪物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躁动不安,密密麻麻的触肢在黄沙中搅动,长满眼球的生物发出压抑而混乱的嘶吼。
无尽的杀气从沙丘顶上传来,如山洪般直冲而下。
二人的身影还未出现,攻势便已经蔓延开来,乔啸天与司空锦玄同时跃起,身影冲破风沙,从沙丘之巅猛然冲下,他们不是什么潜伏者,也不是什么盗贼,他们是战鬼突击队的战士!
战鬼不需要战术,不需要名字,带给怪物们的只有最纯粹的暴力和压迫,以及那颗向死而生的心。
风与雷在云层中闪现,撕扯着不甘被遮挡的天空,二人的身影随着又一道闪电的落幕出现在空中,两人刚一落入怪物群中,便如同深水炸弹一般在怪物群里激烈地引发连锁反应。
黑压压的怪物立刻潮水一样涌来,触手、骨刺、毒液、獠牙与利爪,从四面八方扑杀而至,一时间基地上充斥着各种骨头破碎和怪物发射各种灵能元素的声音,乔啸天咬牙沉喝一声,怒火化为实质的烈焰在全身爆发,战鬼突击队的披风在怪物堆中随风扬起,火焰像一朵巨大的昙花绽放,高温的空气嗡嗡作响,为它们奏响安魂曲。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乔啸天心里想着。这座基地简直就是为了他而生的,宽阔的广场,成堆的怪物,杀起来比那些拥挤的城市街道惬意无数倍,眼前的这些怪物可能曾经是人类,不过眼下他们早已和死去没有区别,接受了深渊的力量就会彻底失去作为人类的心,堕落为一滩会行走的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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