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夫子认为承乾妄议古尚书,那请夫子为承乾解惑一二。”
“太子请言。”
李承乾站起身,一手别在身后,一只手伸出一根手指。
“一,单说这《古文尚书》二十五篇”猝然夺卷指某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八字,西汉孔安国注《尚书》时未见,郑玄注《礼记》亦未引,何以突兀现于东晋梅赜所献?莫非孔圣托梦于江左乎?”
见陆德明不语,李承乾伸出两个手指。
“二,经学尚书半载,梅赜所上呈的《尚书传》里有几处地名是汉宣帝以后才有的,而孔安国是汉武帝时期的人,如梅鷟在《尚书考异》里指出《尚书?禹贡》里的 “瀍水出河南北山”“积石山在金城西南羌中”,所涉及的地名都是在孔安国之后才出现的,敢问夫子,这地名乃后人穿越古往而教乎?”
陆德明额角沁汗,头颅微低,久久不知如何回答,沉思良久话锋急转。
“殿下,此言可是有人教你?”
直视陆德明,嘴角微勾,大方承认。
“是的夫子。”
“何人教与你?此乃居心不良!”
笑声响彻房间,面露失望。
“夫子知晓为何承乾要秉退家臣吗?先生说,夫子若闻此言而深思,乃是上佳,若问其何人,便是浮游,他有一言赠你。”
陆德明闻言已然颓废,喃喃道。
“何言?”
“当年诸葛丞相的诫子书曾有言,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南梁刘勰文心雕龙知音,言文情难鉴,谁曰易分?”
李承乾说完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张。
“此为敦煌遗书《舜典释文》残卷,陆公亲校版本尚无‘危微’之语,更可笑《五子之歌》中‘关石和钧’乃东周度量,夏启之子岂能预知?伪书凿凿,公犹抱残守缺,岂非欺天下读书人!”
陆德明双手颤抖捧起纸张嘴里喃喃。
“老夫,老夫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