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廖鹰廖羽鸿,见过大人。”
魏征目露疑色,上下端视眼前少年 —— 素白衣衫裹着清瘦身形,眉梢眼角竟隐约有几分自家轮廓。
"尔乃何人?何以至此?"
礼数周到,不卑不亢。
“小子忝为大人所聘侍读。”
魏征有些提防,向后挪动了几许。
“侍读?本官未尝延请任何人等”
于耀宸从怀里将文书递给魏征。
“东宫遣来侍读。”
闻 "东宫" 二字,魏征眸中精光微闪,接过信函展开细读。待览毕李承乾字迹,忽而抬眸。
“信中闻你曾当太子面斥陛下?”
“那日殿下考教于学生如何看待玄武,玄武之事,学生不忍违心曲笔,是以言辞激切。”
魏征频频点头,表示赞许。
“妙!本官就爱你这等骨鲠之材。”
“谢魏大人垂青。”
“太子遣你前来,可有别项差遣?”
“殿下命学生代其抄录文书,兼以科举防弊之法呈与大人,望大人省心力以备来年春闱。”
“好好好,你且等我。”
魏征大步出门,少时引三人入堂。众人见廖羽鸿皆面露狐疑,却听魏征肃容道:"此吾故友之子,今来投奔。" 指那长须官员,"民部尚书戴胄戴大人,与吾同年。"
廖羽鸿郑重施礼。
“晚生廖鹰,字羽鸿,拜见戴大人。”
戴胄眯眼审视少年,见其气韵与魏征有三分肖似,心中暗忖:莫不是这老匹夫的私生子?口中却笑道:"魏大人待你倒是格外青眼。"
廖羽鸿有些不好意思,腼腆一笑。
“晚生素仰魏大人高风,愿执弟子之礼。”
戴胄一脸调侃朝着魏征。
“哈哈,可以,这样子挺像你的啊魏征。”
“晚辈面前,少贫嘴。”
魏征笑骂一声,指那佩剑身材魁梧壮汉。
"右卫将军张亮,陛下亲遣护卫吾等。"
“学生廖鹰字羽鸿拜见张亮将军。”
张亮憨直,闻言便在腰间摸索,惹得廖羽鸿目露困惑。
“好好,来的匆忙未带见面礼,下次张叔叔补给你。”
廖羽鸿惶恐。
“谢张将军赏识,无功不受禄,若是晚辈收了,怕魏大人可不饶我。”
仰头笑出声,在廖羽鸿的肩膀上拍了拍,也朝着魏征调侃。
“哈哈,还真像你啊魏征,张叔叔与你魏叔叔不同,张叔叔墨水不多,之乎者也不是很懂,但张叔叔会看人,好好在你魏叔叔身边做,他日一定飞黄腾达。”
“谢张叔叔指教。”
魏征瞪了张亮一眼,将廖羽鸿拉至身侧,指那青衫书生:
"马周,与你同龄,陛下亲授书正之职,专司校勘典籍。"
廖羽鸿拱手施礼,因为平辈团团一揖。
"宾王兄雅鉴。"
马周亦长揖还礼。
"羽鸿兄谬赞。"
魏征抬手虚引众人.
"诸位且坐,且听羽鸿详述防弊良策。"
廖羽鸿朝四人拱手行礼。
“世家舞弊之术,多藏于卷牍之间。晚生粗分三类:一曰阴阳籍册,二曰关节密语,三曰双钩填墨.......”
四人听的入神,与此同时,崔家大院的后门,站在门口于耀宸正朝着崔家的杂役施礼。
“这位小哥有礼,吾乃国子监学子,今有文书请于崔家,望其送达。”
崔家家仆上下打量于耀宸,见他身体朴素,皮肤黝黑,若不是刚刚一句国子监生的名头,怕现在已经闭门大吉,家仆眼中带着些许轻蔑,深夜已然宵禁,什么事非要这个时候来,白天来不行?
“公子目高而远,行乃国事一心圣贤,但这驱车赶马总要喂些精料。”
于耀宸轻轻一笑一脸自傲,将信件放在门上吊篮处,一边放一边说。
“此事慎重,若你家家主传我,必然有你赏赐,且非平日所得,某只等一刻钟,若无音讯,某即刻就走,送与不送由汝自行。”
说完双手插袖闭眼等待,这鬼天气太冷了。
家仆皱眉,平日里这种穿着的学子他见得也不少,但大多数是谄媚之辈,何时见过如此自傲之人,此人自信异常,怕此事也不小,若是耽误,日后问责咱这小身板怕是经不起那三尺五寸的法杖。
看人下菜碟,察言观色是他们生存的必需品,家仆开门拱手施礼。
“望公子体谅,咱们下人命轻,经不起贵人抬举,平日里都是小心伺候着,有了钱还得孝敬府里的长辈,咱也不求赏赐太大,就盼性命无忧。”
听出来了,既不想担责,又想要赏赐,与其在这浪费时间,还不如吓一吓这小厮。
“此事之重,劝你莫要沾身,要是你家主人问起就说故人来信即可,若想保其性命莫要过多言说,话已尽,送去吧。”
明里暗里告诉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就要看你自己会不会装糊涂,这事成了你或许还能活命,若是不成,日后追责,你必死。
咽了咽口水,此人说话如同家主那般,言行举止非常人能比拟,信揣进怀里,做了个抱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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