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太极涡旋撞上战斧的刹那,骨甲巨汉的龙首骷髅猛地后仰,颌骨都因震惊而脱落。他引以为傲的灭世战斧出现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渗出黑色的汁液,正是战斧吞噬的亿万生灵的怨念。斧刃上的幽蓝鬼火被涡旋中的青光逐一扑灭,扑灭的鬼火并未消散,而是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任逍遥身后的混沌界雏形。露出的灰白色骨体上,布满细密的孔洞,孔洞中残留着被自身黑暗能量反噬的焦痕——这柄以毁灭为傲的战斧,竟在“生灭平衡”的力量面前,显露出它早已被黑暗腐蚀的本质。
更让他惊骇的是,灌注在战斧中的本源之力正顺着斧柄倒流,所过之处,骨甲下的黑气躯体钻出青绿色嫩芽,嫩芽并非强行生长,而是以一种诡异的“共生”姿态扎根在黑气中:嫩芽吸收黑气中的毁灭能量,同时反哺出一丝生机,让黑气不再狂暴。转眼之间,藤蔓已覆盖巨汉全身,藤蔓节点处鼓起的花苞突然绽放,开出黑色的花朵,花朵中心滴落的花蜜花蜜骨甲上,坚硬如星核的骨甲竟如冰雪消融,露出下面流淌着黑气的脉络。那些脉络在藤蔓青光的净化下,正从黑色逐渐转为青金色,脉络中流淌的能量,竟有了混沌气流的雏形。
任逍遥右掌的镰刀虚影划过虚空,漆黑刃身中流淌的青金色纹路,细看之下竟是无数细小的“生灭”符文在循环往复。刀光掠过的瞬间,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只有一片诡异的寂静——连光与声都被这一刀暂时吞噬。黑狱战主的躯体在刀光中化作漫天飞絮,飞絮中一半是消散的黑气,黑气消散处,传来无数生灵解脱的轻叹;一半是飘落的青色种子,种子落地的刹那,在星核碎片上长成一片微型森林。林间灵鹿衔着带露的花朵跃过溪流,鹿蹄踏过水面时,激起的涟漪中浮现出黑狱战主年轻时的模样——那时的他,尚未堕入黑暗,还是守护星域的战将;溪流中漂浮的荷叶上,每一滴露珠都映照着一个新生的星系,星系的运转轨迹,恰好弥补了被他毁灭的星域留下的宇宙空洞。
“第二个。”任逍遥的目光落在第二道黑影上,声音里带着混沌气流的厚重,话音落地时,星核碎片都随之一颤,仿佛天地在为这声宣告作证。
那黑影扭曲成旋风,旋风中传来无数古籍翻动的声音,旋风散去,露出身着紫袍的老者。老者面容枯槁如千年古树,皮肤上的皱纹里镶嵌着细小的黑色晶体,那是被他腐蚀的星核残骸;手中古籍封面流淌的血水并非凡物,而是由亿万生灵的精血凝结而成,书页翻动时,能看到血水中浮现出那些生灵临死前的面容。无数哀嚎的灵魂从书缝中挤出,每个灵魂都拖着长长的黑色锁链,锁链另一端连接着古籍的书页——这些灵魂,正是构成黑暗长河的基石。
黑暗长河横贯星空,河面宽达千丈,河水是凝固的黑暗能量,能量密度之高,连光线都无法穿透。河面上漂浮的星辰骨架,每一颗都曾是璀璨的恒星,骨架缝隙中残留着微弱的光芒,正是恒星最后的生机。这些骨架散发的腐朽气息,能直接瓦解法则的根基,气息飘过之处,任逍遥刚布下的空间屏障竟如风化的岩石般剥落。
“老夫蚀星巫尊,你的平衡之道,在绝对的腐蚀法则面前,不过是笑话!”老者枯指一点,指节处的皮肤瞬间剥落,露出下面流淌着黑气的骨骼。黑暗长河突然倒卷,如巨蟒般扑向任逍遥,河水中的星辰骨架纷纷张开颌骨,喷出灰色雾气,雾气接触到的星核碎片不仅化作虚无,虚无处还残留着“从未存在过”的法则印记——这已不是简单的腐蚀,而是对“存在”本身的否定。
任逍遥周身浮现混沌鼎与镰刀的双重虚影,黑白二气在体表织成流动的光膜。光膜上,源自光壁的古老符文与逆生树的生命纹路交织成网,网眼处不断诞生又湮灭的细小太极图案,正是“生灭循环”的微观呈现。当黑暗长河涌来时,光膜突然展开,演化出的“混沌初开”异象愈发清晰:清浊二气如巨斧般劈开黑暗,阳清上升为天,化作璀璨星河,星河中能看到行星诞生的完整过程;阴浊下沉为地,凝成厚实的大陆,大陆深处有岩浆奔涌,山脉隆起又崩塌,演绎着地质演化的轮回;天地之间,一株幼苗破土而出,幼苗根系扎入黑暗长河时,并非强行汲取,而是顺着河水的流动,从毁灭能量的间隙中,捕捉到那一丝被遗忘的生机。
幼苗转眼长成参天巨树,树冠笼罩之处,黑暗河水不再腐蚀,而是化作黑色沃土,沃土中竟长出白色的菌丝,菌丝连接着河底的星辰骨架,将腐朽的骨质转化为滋养树木的养分;河面上的星辰骨架在树影中重组,骨缝里长出青翠的枝叶,枝叶间结出细小的果实,果实裂开时,飞出带着星光的小虫,小虫飞向星空,竟在远处凝聚成新的星点。星环散发的白光与树影的青光交织,形成的奇妙光晕中,能看到“腐朽”与“新生”两种法则在和谐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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