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像揉碎的金箔,自百叶窗的缝隙间斜斜地漫进来。
时言煜仰卧在病床上,呼吸轻得如同春日里柳絮的飘落,连被单的褶皱都纹丝不动。
晨光在他眉骨处流淌成河,睫毛便成了河畔纤柔的芦苇,投下淡青色的影。
他的头发像是被月光漂洗过的棉麻,细软地铺在枕头上。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能看见血管里缓缓流动的晨露。嘴唇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微微抿着,像是封存着某个未及说出口的童话。
右手腕上缠着淡蓝色的住院手环,与输液管相连的皮肤下,青筋如同溪流中的鹅卵石般隐约可见。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着 09:17,数字跳动的声响被消毒水的气息稀释得几不可闻。
窗外有樱花树正在飘落最后的花瓣,一两片粉白掠过他的视线,却惊不起半点涟漪。他的眼睛半阖着,眼睑下泛着淡青色的阴影,像是被露水打湿的蝶翼,随时可能振翅飞向光的深处。
安静的氛围,让人不忍破坏这样的景色。
又不知过了多久,输液管里的药水泛起细小的涟漪,像是被某种细微的颤动惊醒。
时言煜的手指在被单下轻轻蜷缩,仿佛触到了春雪消融的溪流。 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滑动,像是吞咽下一段沉睡的光阴。
眼睑缓缓掀开,虹膜上蒙着层薄纱般的雾气,将电子钟跳动的数字融化成流动的银。他的目光掠过窗棂,樱花的粉白在视网膜上洇开,与记忆中的某个春日重叠。
住院手环的松紧带随着脉搏微微起伏,静脉里的药液正化作透明的潮汐。当第十滴药水坠入塑料管时,他忽然轻轻眨眼,睫毛扫落最后一丝倦意。瞳孔中的迷雾退潮般散去,呼吸在瞬间变得清晰可闻,像风掠过清晨的芦苇荡。
右手无意识地抚上左侧心口,指尖触到起伏的心跳,仿佛在确认某个沉睡经年的钟摆仍在运转。阳光已经漫过床沿,在他脚边织就金色的毯子,而他静静躺在这温暖的茧中,等待某个更明亮的觉醒时刻。
“结束了吗?”一声低喃,时言煜的视线望向手腕处那不起眼的翠绿,想到些什么,时言煜用手肘支起上半身时,被单在腰间揉出细碎的浪花,褶皱里残留的晨露凉意渗进掌心。
目光触及床头柜的瞬间,睫毛在眼尾投下蝴蝶振翅般的阴影。玻璃水杯折射出彩虹的碎片,塑料药瓶的标签在光线中微微发烫。
指尖沿着床单摸索时,静脉里的药液泛起细小的漩涡,像是沉睡的鱼群被惊醒。 当他的手终于握住冰凉的杯壁,指节因用力而泛起珍珠般的光泽。输液管与金属床架摩擦出极细的声响,像春蚕啃食桑叶。
仰头饮水时,喉结在苍白的皮肤下划出流畅的弧线,水珠顺着嘴角滑落,在领口晕开深色的云朵。 放下杯子的刹那,阳光恰好漫过他的锁骨。住院手环在腕间轻轻滑动,露出内侧被压出的淡红痕迹。
他忽然凝视着杯中晃动的倒影,水面上漂浮的茶叶倒影与现实重叠,嘴角扬起极淡的弧度。
下一刻时言煜想到些什么,看向床头上的手机,然后伸出手将他拿起,望着满屏的信息,时言煜的眼神有些微微的滞愣,然后点开,望着那置顶的信息
“言煜,妈妈有点事,晚饭妈妈会找你堂弟给你送来,妈妈很快就处理好了,晚些时候就会回来的,好好休息一下吧。”
时言煜看着手机上的讯息,下一刻又有条消息传来,时言煜看去“出来了吗?时言煜?还活着没?”
廖唯一?时言煜望着,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按下回复“出来了,活着。”
刚发过去,廖唯一的消息又来了“看见沈哥了吗?看见了吗?看见了吗?”
三重重复表示很急,时言煜看了一眼刚想回复,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时言煜挑起眉头看过去,放下手机“进来。”
门轴转动的声音像风铃坠入晨光,少年提着食盒侧身进来,白色连帽衫的帽子滑落时,露出的耳朵尖泛着樱花初绽的淡粉。阳光在他睫毛上碎成星子,瞳孔是融化的琥珀,流转着蜂蜜色的光晕。
他踮脚关门的动作像芭蕾舞者掠过水面,连帽衫的下摆扬起一道温柔的弧线。食盒里飘出红豆沙的甜香,与消毒水的气息缠绕成透明的茧。当他转身时,发梢沾着的樱花花瓣簌簌落下,在瓷砖上洇开浅粉的涟漪。
少年的皮肤像温牛奶里浸着月光,连指尖都泛着珍珠贝母的光泽,有些宽大的的袖口在他腕间松松垮垮,露出半截莲藕似的小臂,静脉里仿佛流淌着草莓奶昔的颜色。他走向病床时,运动鞋在地面投下毛茸茸的影子,像只误入人间的雪兔。
食盒轻放在床头柜的瞬间,玻璃水杯里的樱花倒影忽然晃动起来。少年摘下帽子,露出指尖被寒风吹得微微发红,却在触碰保温桶时绽放出暖融融的笑意。他的侧脸被阳光镀上金边,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振翅般的阴影,然后对着时言煜微微一笑“好久不见呀,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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