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意味深长地补了句:“不过嫔位以下的娘娘们,皇上独独赏了曲美人一套文房四宝。”
绿柳听后,不动声色回道:“到底是年节里,皇上恩泽六宫也是常理。”
待折回粹玉堂,绿柳便对孟姝说了此事,末了道 :“娘娘,皇上昨儿亲口赞曲美人绣工不俗,看来曲美人那荷包儿,倒是真入了圣心。”
孟姝正徐徐展开皇上御赐的肖像画,闻言不在意的道:“鸿雁于飞,肃肃其羽。曲美人借献礼之机绣‘雁衔箭’,正合皇上心意,得些赏赐也是应当的。”
说着话的功夫,她垂眸看向画卷,只一瞬,指尖在绢本上轻轻一颤。
画中人与自己这张脸竟分毫不差,便是眼角那抹似有若无的倦意,也被墨色勾勒得纤毫毕现。她素知皇上擅画,却不想能到这般境地。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神态,也被捕捉得如此精准。
绿柳见了也是双眼一亮,刚要开口赞叹,就见孟姝已利落地将画轴收了起来。
画轴卷起的簌簌声里,听得孟姝继续道:“...只是这宫里头讲究的是审时度势,如今皇上正倚重武将,曲美人这般做,虽讨好了皇上却打了皇后的脸,不是一招好棋。”
“啊——?”
绿柳显然还沉浸在画里,等反应过来后,眨了眨眼问道:“按说曲美人这般谨慎,怎会没有考虑到这一茬?”
孟姝看了眼窗外日影,起身理了理衣袖,“该去慈宁宫了。”
待出了宫门,在轿辇上坐定后她才轻声道:“这便是小门小户的局限了,只看得见眼前三寸,参不透全局大势。”
如临安侯和云夫人这般深谙权术的,早早就递了话进来,让纯妃莫要强出头。
当然,纯妃也没想出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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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唐宋称荷包为‘承露囊’,《岁时杂记》载元旦赐绣囊。本文魔改为 除夕夜,嫔妃以荷包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