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阿谀的奉词还没说完,爆豆般的声音便接连乍起。
马伯谦只觉头皮一阵凉意略过,随后便传来一股灼热的焦臭。
“卧倒!暗处还有敌人!”
黑暗中传来一股血腥味,却也不知哪个倒霉鬼中了黑枪,不过应该问题不大,哀嚎的嗓门仍显的颇为稳健,就显得气血很足。
薛礼脸色黑红,张弓抬手便射,他分辨出来,方才的反击仍是源自屋顶,也就是说,刚刚吹嘘的神射似乎有了点瑕疵,留下了漏网之鱼。
所幸天色黧黑,无人注意到他的失手与他的脸色。
崔尧听见火枪声乍然暴起,便知潜入计划已然崩殂,便也不再蛇形潜入。
大吼一声:“干他娘的!”
便将背后的连发步枪掏将出来,对着正门口就是一个火力压制。
身后之人也从匍匐的状态抽离出来,便是掩体也不找,就这么大鸣大放的找靶子射击。
崔尧啐了一口:“小爷也是昏了头,明明可以暴力压制的,玩什么潜入呐。”
说罢,又从腰上解下来震天雷,瞅着人多的地方便扔了过去。
身后之人自是有样学样,一时间秋风飒爽的宁夜,转眼便好似过了年。
噼啪声、哀嚎声魔音贯脑,却也不及震天雷的轰鸣直让人双耳长鸣。
李承乾呆滞的卧在坑里看着这一出乱象,忍不住喃喃说道:“算无遗策?”
也不知是说给何人言听。
李泰努力将头伸出阁楼窗外,看着一地残肢与废墟,忍不住哀嚎着:“洒家的兰花!
住手,把老子的珊瑚放下!”
却是那门口处,左右各栽着两株珊瑚,形态瑰丽,甚是美艳。
更难得的是不光足有八尺有余,还隐隐以中轴对称,端的是两件奇珍。
如今这两件奇珍正被某位军中知名力士揣在手中,对着门口的两名守卫,双臂抡圆了开瓢。
却看那招式严正,舞的大开大合,俨然是传自某位大佬的双锏法门。
阁楼上气急败坏的李泰张口便骂:“你师父用的不是刚鞭吗?你他妈从哪学的锏法?”
崔尧舞的兴起,抬头便看到了窗口上的李泰,于是满脸血红的笑道:“胖砸!胖砸!快跳下来,某家救你来了!”
李泰眼底含泪,却是跳着脚骂道:“你想让我死就直说,某家这楼足有两丈高哩,你跳一个试试?”
崔尧一珊瑚抡死一个刚冒头的倒霉鬼,却也折断了手中奇珍,于是顺手将断茬插进了另一个倒霉鬼的胸膛,随后叫道:“莫怕,莫怕,某家接着你,我你还信不过?就你那两百来斤,某家一只手就能抻住。”
李泰还欲饶舌,却不料头顶房梁上早早站立一人。
也不知是如何想的,一个倒挂金钩便垂下房梁!
李泰正在对线,却不料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裹着黑纱的倒立人脸,长发倒垂,一眼望去甚是恐怖!
只是不等他发出尖叫。
那倒吊之人便伸出苍白的手臂,拽着他的脖领子,便把他从窗口扽了出去。
“啊~~~~”
不算冗长的叫声划破长夜,直把崔尧吓得一激灵。
还没找到声音来源,便听得地面似乎传来一阵震颤。
“地龙翻身啦?”
崔尧忙不迭地意欲远离房舍,却听到身后传来李泰的哀嚎:“你大爷!你不是说一只手就能接住洒家?”
崔尧愣怔一下,连忙将他架了起来,咋舌道:“胖砸,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还真敢跳啊?”
“别……啊~~轻点,轻点,腿,腿不对劲!”
崔尧低头看去,却见胖子右腿似乎不太直溜,于是随口便道:“你什么时候有罗圈腿了?”
李泰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只是哀嚎不停:“腿啊,我的腿!”
崔尧连连安慰:“在呢,在呢,好生生的长着呢,就是且得再长一百天哩。”
随后还是忍不住佩服道:“胖子,你真勇,真的。”
李泰放声嚎哭:“哪个王八蛋把老子拽下来的?出来!”
冯雪儿倒吊在房梁上,闻言缩了缩头,深藏功与名。
崔尧见主要人物已然“无恙”,遂放下大半心胸,随手将李泰扔给身后禁卫,吩咐了几句,便冲杀进了别院。
然则,这别院中果然如情报中所说,属于那种外强中干形,内里竟只有四人把守。
只见一名瘦弱文士手提长剑,架在一个老头脖子上,对着崔尧虎视眈眈。
另有一人灰头土脸,也不知干啥弄得如此腌臜,这人却是手持一柄火枪,直直地对着崔尧,右手食指扣在扳机处,却隐隐有几分颤抖。
另外两人则还有点看头,各持一柄横刀交错站位,将崔尧牢牢堵在门口。
却是那葬脸汉子率先开口:“放下武器,否则我就开枪了!”
崔尧双手一摊,示意手中没有武器,随后便反问道:“你谁啊?”
那人却不言语,反倒是那文士接过了话茬:“阁下又是何人?何故闯吾私宅?”
崔尧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这个文士,笑道:“你的私宅?谁批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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