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被“盯上”的是先前的那些霸凌者,被选中的那一刻,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肉眼可见的欣喜,还带着一丝对未来生活的希冀,若不是偶然间看见了这一幕,少年已经快要将他们忘记了,他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的树干下凝视着那群孩子,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然通过监控探头进到了院长——皮尔逊先生的眼睛里。
“这孩子叫什么?”他看了眼显示屏里像是木桩一般滞在原地的少年,又将视线挪到一旁戴着口罩的医生身上。
“他...他从来没说过一句话,而且...”她虽然很想告诉眼前的院长,这小鬼一向行为怪异,但考虑了一番: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又能做出来什么事情?还是别再节外生枝了...这样安慰着自己,她话锋一转,旋即补充道:“而且经常被其他孩子们欺负。”
“可怜的孩子...他们总是在嘲笑别人,但被嘲笑的人却知道更多...”皮尔逊瞥见了少年手里的【圣典】,苦恼地挠了挠所剩无几的头发,发丝却又从手指缝中掉下来一小撮,令那片“荒地”雪上加霜。
他念叨着推门走了出去,直奔少年的方向,步履很快,不出一会便来到了少年身边,皮尔逊看了眼少年视线的方向——他仍然在盯着那群被收养的孩子们,见状,皮尔逊俯下身子关切道:“别担心,上位不会忽视虔诚的孩子...生活马上就会变好的。”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见对方回过头看向自己却又保持着沉默,皮尔逊微笑着问道。
“...”他的口型虚张着,一点声音都没有。
“亲爱的...你这是?”
见到院长满脸的不解,少年手忙脚乱地比划了一番,旋即又打开手里的【圣典】,指着其中的某一段:
【汝之口舌为真理之泉,而非欺诈之器...】
【当避无谓之言,如避深渊之诱惑...】
“孩子...你要知道,人生在世总会有些意料之外的情况,会让我们不由自主地说出谎言。面对难以接受的现实时,人们会选择性地【遗忘】——因为真相过于伤人,蒙骗自己只是为了保护我们不受到更大的伤害。”
“而【无谓之言】...”皮尔逊轻抚着少年的卷发,手上传来毛糙糙的触感。“孩子,你应该首先考虑【自我】...只要你觉得是有意义的,那便是有意义的。”
男孩的眼睛亮了亮,迫不及待地点了点头,闪着光芒的眼神灼热地打在皮尔逊的身上,享受着这毫无保留的崇拜,他哑然失笑,重复了一遍方才的问题: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
昏暗无光的地下室里满是血红色的诡异涂鸦,墙上、地上...所见之处几乎都被密密麻麻的雕纹挤满,而在正中央的法阵里,一具被人开膛破肚的少年尸体冰冷地僵在那里,心脏上钉着一柄仪式匕首...那正是早上被人领养的孩子。
“加大麻醉剂量,蠢货...正是因为这孩子感受到了痛苦,所以才会【死不瞑目】。”
皮尔逊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液,回头怒视着医生,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得叹了口气,伸手翻开桌上那本“真正”的【圣典】,筹备着【仪式】。
“终结亦是开始,吾等遵循您的【教义】,为世人奉上恩赐,在无尽的循环中,我们寻找意义,以生命的终结,开启新的篇章...”
教徒们齐声吟唱着经文,空洞又渗人,屋外雷雨交加,今夜注定不会是什么平安夜...
灯冷不丁地熄灭了,或许是因为雷击而短路,但仪式仍在继续,在麻木的吟诵声中、无人在意的阴影里...一只手从柜子中探了出来,直奔桌上的【圣典】。
也不知过了多久,便随着一阵恼人的电流杂音,屋内的光亮逐渐恢复,而此刻【仪式】已经完成,众人也便不再停留,陆陆续续地顺着梯子回到了地面,可却没人注意到,那本【圣典】被人悄悄地翻开了...而书页却正正好好地停在了某一小节的开头,那上面一旁空白,除了嵌在中心的一小行字:
【本能万岁】
几只老鼠从阴影中窜了出来,见四下没了动静,围上前去啃食着男孩的尸体...
...
警察很快便赶到了现场,饶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在听闻了案件详情之后也忍不住地跑到街边的垃圾桶呕吐不止,奥若科孤儿院很快便被查封荒废。
报警的是一位从孤儿院周围经过,正打算去女友家里度过周末的小年轻,他在走过孤儿院区域时闻到了里面传来一股令人不安的味道,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翻墙进去打算一探究竟,却换回了足以用一生去填补的心理阴影:
孤儿院中的所有人...不,确切点来讲应该是孤儿院中所有的成年人,他们纷纷被人开膛破肚,钉死在了自己的办公地点,直到报案人进到内部时,那群“幸存下来”的孩子们还在笑嘻嘻地用尸体淌出的血,在墙上和地上画着晦涩难懂的雕纹,口中嘀咕着莫名其妙的话语,神情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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