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现在,陆昉的七盏圣杯已经被填上三盏,分别是击败日蚀心的赤色圣杯,击败百魅心的橙色圣杯,和花诗环主动认输得到的绿色圣杯。
赤橙黄绿青蓝紫,只剩下黄、青、蓝和紫四色圣杯仍旧维持空缺。
蓝调嘀咕道:“颜色有什么寓意吗?”
她的视野很远,能清楚地看到每次都是哪一盏圣杯被填上色彩。
“也许和每个人的个性有关系?”大风天道,“也可能是随机选择的吧?”
蓝调不置可否,在脑子里搜刮从前看过的书籍。在谈及颜色时,旧世界的人说过这样的话:
赤色象征激情和勇气。
橙色象征活力和创造力。
黄色象征快乐和希望。
绿色是生命与和平的代表,青色则是深邃神秘的。
蓝色代指冷静与清晰,最后的紫色是优雅和具备灵性的颜色。
蓝调默默思索下来,只觉神明的可怕。祂早就看透了场上众人的底色,一一为她们选定合适的色彩。
如果按照上述的“色彩论”,青蓝紫三色都有了归宿,即时迁、大风天以及许应灵。
唯一空缺的是黄色。
“有意思。”蓝调慨叹一声,对大风天说道,“搞不好真和你一开始说的一样,可以拿天使凑数。”
她和大风天讲解了自己的色彩论猜测,对方也盘算起主意来。如果能拿天使填上黄色圣杯的空缺,那少了一个人也没有关系。
七个玩家的神明游戏是不存在胜利可能的,但是只要天使也是玩家之一,那么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她还记得当许应灵询问天使是否要将圣杯减少到六个时,对方是这样回答的:
【不用担心,游戏既然能开始,就必然存在胜利的方式】
大风天忽然开口道:“没进来的第八人是谁?”
百无聊赖的天使终于找到机会,狡猾地笑道:【谁知道呢?她现在正待在我的后院和那群尖刺恶魔一起玩耍呢】
“哦。”大风天一下子就猜到了那人是莫相离。
准确来说,是和莫相离共处一身的另一个灵魂——寄目园。
在招魂领域,她们俩在下水道里躲了一夜,也聊了一晚上,因此大风天非常了解莫相离和寄目园的情况。
金色眼球骨碌碌地转了一圈,见大风天完全没有追问的势头,不禁问道:
【你不好奇吗?她似乎也是你的朋友吧?】
大风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它,努努嘴:“别激将我了,新的轮次要开始了。还是说你已经不打算继续你的半小时限制了吗?”
【......】
这个人类怎么和一年前差别这么大?
天使故意扇动翅膀,机械羽翼相互摩擦的声音极为刺耳。巫女重重敲了下盲杖,说道:“你这样随意惊扰神明,是会受到责罚的。”
【责罚?】
天使蓦然发笑,尖锐的声音无须介质传播便能直达她们的脑海:
【祂活着的时候就只能封印我,现在早就裂成了碎片还能责罚我?你以为我是因为怕祂才陪你们玩这个游戏的吗?】
时迁道:“不是吗?”
天使冷哼一声,并未道出真正的理由。它背后的存在到底是真神还是其他什么玩意,没有人知道。
【游戏继续】
它背过身,精致的金色摆钟呈现在众人眼前。指针轻颤,钟摆晃动,新的轮次正式开始。
时迁对它的态度不以为然,从储存空间里取出了来自合欢客的球形药瓶。
正是许应灵先前让百魅心去取的“必要”的药物。
时迁将药瓶抛向了陆昉,说道:“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巫女抬手,药瓶恰好落在了她的掌心。她微微抬头,询问道:“这是?”
时迁道:“赢得游戏不可或缺的药物,能够限制单体的灵魂力量。”
“......嗯,你是觉得我打不过它吗?”
时迁藏在黑袍下的脸上浮出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她就知道这个看似眼盲的巫女很聪明。
从她和花诗环暗中交流就看得出来她绝非身居暗处、不善交际之人。
不只是蓝调和大风天猜到了需要杀死天使才能填满圣杯,时迁和陆昉同样知道这一点。
甚至时迁从一开始就看透了这个隐藏规则,她在前几轮的战斗中一直在观察陆昉的实力,并和许应灵一起评估对方的性格和处事原则。
——陆昉是非常非常强大的驱魔人,她的魔盒和一般人不一样,有点像是日蚀心的魔盒外泄,但远远强于她。
可以这样比喻,日蚀心的魔盒在报废后成为了一团无法完全控制的烈火,而陆昉的魔盒则是一颗岌岌可危的太阳。
太阳随时都可能爆炸,光是外显出的热量和光芒就足够将一切灼烧殆尽。
除了强大之外,她是一位对真神绝对忠诚的巫女,保有对神明的尊敬,并渴望赎罪。
尽管她们不知道陆昉到底要赎什么罪。
这人总不能真是四百年前的老古董吧?新世界居然真的有这种自我洗脑的家伙吗?
时迁不去管她的信仰,只说道:“能不能打赢它是你的事情,我提出合作是我的事情。”
“既然我自己就可以赢得游戏,我又为什么要和你合作?”陆昉摩梭药瓶表面的凸起,把跳脚的天使晾在一边。
是刚刻下的盲文。
“万一呢?你要是赢不了,你的愿望就永远无法实现了。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目前的情况,失败的代价我们可以承受,你——巫女,可以承受吗?”
陆昉沉默片刻,微不可察地弯了嘴角。和花诗环用的手段一样,都要强调她的信仰。
不过这个女孩说得对,她承担不了这样的责任。巫女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见到真神。
“好,我接受。”陆昉收好了球形药瓶。
时迁呼出一口气,将兜帽放下来,笑得温和:“我的诉求已经告诉你了,开打吧。”
“你叫什么名字?”
“唔,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吧。”
时迁笑了笑,抽出腰间的墨色长刀,身躯轻微下沉,下一秒如闪电般冲向陆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