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一个身着华服、气息同样不弱的天骄猛地摇头，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惊惧和一丝绝望，“恐怖的不是那天地精气……是林北玄！你们没感觉到吗？他……他好像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境界瓶颈！那壁垒在他面前，简直比纸糊的还脆弱！”
此言一出，仿佛点醒了众人。无数道目光，此刻不再仅仅是汇聚，而是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钉在了那个光茧之上。震撼依旧，但羡慕和嫉妒却在飞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恐惧！一种面对完全无法理解、无法超越存在的本能恐惧！
就连一向冷若冰霜、气息如万载寒冰的蒋珊真，此刻握住寒霜神剑剑柄的手指，也几不可查地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她绝美的面容上冰霜未融，但那双清冷的眸子里，除了惊异，更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光芒在闪烁。
他们原以为，大家就算有差距，也终究是站在同一条跑道上，最多不过是林北玄暂时领先了半步、一步。可谁能想到，仅仅是这片刻之间，林北玄已经不是领先，而是直接撕裂了跑道，跃迁到了另一片他们只能仰望、甚至连背影都快要看不清的云端之上！那不再是差距，而是天堑鸿沟，是生命层次的碾压！
九天之上，那曾如金色瀑布般倾泻的天地精气，此刻终于显露出颓势。光雨不再是滂沱之势，渐渐化作了稀疏的光点，如同夏夜的残萤，明灭不定，最终如尘埃般缓缓飘落、消散。空气中那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的灵能威压，也随之迅速淡去，只余下淡淡的、仿佛错觉般的馨香。
“呼……”
不知是谁先长长地舒了口气，这声音像是点燃了引线，证道台边缘，一片此起彼伏的、带着劫后余生般庆幸的吐气声响了起来。不少修士紧绷的脊背微微松弛，有人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紧握的拳头也缓缓松开。那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涌出的轻松感，仿佛一直悬在头顶的铡刀终于被移开。
若是再让那个光茧里的怪物这么肆无忌惮地吞吸下去，他们与他之间的距离，就不再是遥不可及，而是彻底的……两个世界了。这种认知带来的绝望，足以压垮任何天骄的道心。
就连一直如冰雕般静立的蒋珊真，那握着寒霜神剑、指节泛白的手指，也似乎极其细微地放松了一丝。她清冷的眸子依旧凝视着光茧，惊异未退，但其中那份紧绷的审视，稍稍缓和。然而，她心中那份源自林北玄给予大道丹的恩情所带来的欣慰，此刻却被一种更为复杂难明的情绪所笼罩。
只是，他们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
他们哪里知道，这漫天的天地精气，于林北玄而言，固然是一场天大的机缘，是一把点燃干柴的烈火，但终究只是“引子”，只是推动他冲破关隘的外部能量来源。真正支撑着他完成这般惊世骇俗、视境界壁垒如无物的连续突破的，是他那早已打磨得坚不可摧、深不见底的根基！是他那仿佛根本就不存在的、让无数修士梦寐以求却又望而生畏的“修炼壁垒”！
此刻，随着外界能量潮汐的退去，天地之间游离的精纯灵气已然变得稀薄如轻纱，甚至比寻常山野之地还要匮乏几分，仿佛每一缕精华都被那光茧贪婪地鲸吞抽取，只留下了一片近乎真空的空旷与死寂。
然而，这外界的枯竭，却恰恰反衬出林北玄体内的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