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南宫适,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男人。他……他竟然如此在意她的“第一次”?他竟然把她主动的电话,曲解成如此不堪的动机?那些她珍视的、代表着她对他敞开心扉的瞬间,在他眼中,都变成了精心算计的证据?一股巨大的悲凉和失望瞬间淹没了她。
原来,他内心深处,竟藏着如此根深蒂固的介怀!那她准备坦白的关于小航的一切,在他眼中,恐怕只会是另一个“不洁”的证明,一个更大的谎言!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在他预设的审判席上,她早已被定罪。
那根本就无需再解释了。
而这致命的沉默,落在被匿名录音彻底点燃了猜忌和怒火的南宫适眼中,无异于最彻底的默认!
他曾试图告诉自己那是假的,可眼前她的沉默,她苍白的脸,她眼中熄灭的光……一切都印证了那录音的真实!
他的目光一点点暗下去,像是深海里的旋涡,里面藏着浪潮汹涌,他整个人似了覆了一层阴郁,凝视着司南的眼睛再无半分往日的温柔缱绻,只剩下刺骨的冰冷和审视。
司南突然有些惶恐,在男人身前半蹲下身去,试图去拉他的手,仰起脸,目光真诚的看着他:“孩子是个意外,我也……”
“别说了!”对于马修,还有孩子这些过往,他可以不在乎,但她的动机,对他来说,就是威胁。
南宫适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只剩一片死寂的漆黑。他缓缓抬起手,抚上司南的脸颊。那动作,轻柔得如同情人最温存的抚摸,指尖带着薄茧,沿着她精致的眉骨,滑过她颤抖的眼尾,抚过她冰凉的脸颊……一如无数个亲密的夜晚。
而他脱口而出的话语,却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加刺骨,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Nancy,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般炸响司南的耳边,让她瞬间愣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里撕痛,眼眶渐渐泛红:“你说什么?” 声音轻得如同呓语,带着破碎的颤音,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南宫适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重复道:“我说,分手吧!” 原先他觉得自己听到的录音,他可以不当一回事,不会影响他爱她,不会影响他对她的信任。
他甚至想就算她是骗,他也甘愿被骗。 就算她曾经跟马修有过孩子,那也是过去,她的过去,他不介意,他只想跟她的未来,只希望,她的未来里,有他。
可是到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隔阂或者怀疑从那个时候已经开始了 他可以假装毫不在意地跟她接吻,做最亲密的事,却已经无法像以前那样满心满怀。
让他知道,他们再回不去从前了! 所以,现在分手是一个很好的结局,至少他以后想起她的时候,还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这句“分手吧!”把司南原本鼓起勇气,想说的话全部堵了回去,她缓缓地摇了摇头,慢慢起身,后退,渐渐红了眼,眼里全是悲凉。
南宫适看到了女孩眼中的悲痛,他几乎就要心软,可同时,他又在想,她是真的伤心了?还是在演戏?她本就是一只小狐狸啊。 所以,他们已经无法在一起了,因为到处都是怀疑。 这份感情已经走到了绝路。 再往下走,就是你死我活的万丈深渊了!
司南的心如刀绞般疼痛,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她封闭多年的心扉,第一次向他敞开。
曾以为他们会结婚,在摩尔曼斯克的邮轮上,她知道他当时想跟她求婚的,只是她想等五年到期,跟组织结束了关系,回到国内,以一个全新的干净的身份跟他结婚。然而现在,他却轻易地说出了“分手”二字。
她站起身来,一步步向后退去,眼神中充满了悲凉与绝望。她嗤笑一声道:“行,就分手吧。”说完这句话后,她转身离去,留下南宫适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一个深爱的人,但同时也明白这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因为继续下去只会让彼此更加痛苦和折磨。这份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再也无法挽回。
她几乎是踉跄着冲上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着烧红的炭火。回到卧室,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她,却只让她感到更加窒息。
她没有开灯,任由窗外微弱的灯火勾勒出房间的轮廓。窗户的玻璃映出她模糊而单薄的身影,像一个被遗弃的幽灵。
她麻木地拉开衣柜,机械地将属于她的衣物一件件取出,塞进行李箱。动作僵硬,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抽离,只剩下躯壳在执行着离开的程序。
就在这时,房门无声地滑开,阿蟠圆润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蓝色的指示灯在昏暗中柔和地亮着。
“喃喃姐姐,”阿蟠那特有的、带着一丝电子质感的温和声音响起,它滑行到司南脚边,仰起圆圆的“脑袋”,“主人刚刚更新了指令。他说,你可以留在这里,直到你毕业。这里是你的家。”
“家”?
这个字像一把钝刀,狠狠捅进司南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她收拾衣服的手猛地一僵,指尖用力到泛白,几乎要将柔软的布料攥破。
喉咙瞬间被巨大的酸涩堵住,哽得生疼。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个冰冷的、刚刚宣判了她“肮脏过往”和“耻辱”、将她无情推开的人,此刻却通过一个机器人,施舍般地告诉她“可以留下”?这算什么?迟来的怜悯?还是另一种形式的羞辱?
她无法回应阿蟠。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而讽刺。她只能更用力地低下头,掩饰住瞬间涌上眼眶的灼热,加快了手中机械的动作。
阿蟠似乎感知到了她剧烈的情绪波动,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靠近了一些,用圆润的身体轻轻蹭了蹭司南的小腿,发出低低的、仿佛安抚般的嗡鸣声。“喃喃姐姐,你的情绪状态显示为‘极度悲伤’。需要阿蟠为你播放舒缓音乐吗?或者讲幽默故事?阿蟠在这里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