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长的碎石小道,山竹,小亭,陌生之中却夹杂着一丝意料之中的熟悉。
语师姐也真的是雷厉风行,无声之中准备好了所有,其实说来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没有印象中江湖人常备的包袱,更没有繁重行礼,有的仅仅是早就放置在我身边的那一套新作紫凤衫,当我说想要向唐凤姥姥和唐少飞辞行的时候语师姐竟然告诉我说已经说过了,甚至包括青峰大哥。
不觉间已经走下了唐家堡前面的山道,看着已经站在山道尽头的清丽人影目光不由一出神,还记得上山时候遇到的那个圆脸胖子,劝我不要心急拜唐门,先前在天宝寨的时候倒是见过,好像还是韩风的徒弟,不过雷关雀死了,连天宝寨地契也不在了,不知道他会不会继续在天宝寨呆下去,目光微一闪动,印象中的杂乱小厮已经没有了,马棚旁站立着的只有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者,看上去比宏老头还要苍老。
这唐家堡前山还是一样的冷清,比我初来时还要冷清,比起后山那近乎拥挤的玩家小镇简直就是最鲜明的对比,就像唐门本身所表现出来的风格那样,巧,险,惊,奇,不亲眼见到隐在山道后面的唐家堡,谁也想像不到这会是唐门的山门所在。
“雨伯,这次去成都城,麻烦了。”出神间语师姐的平淡话音突的传入耳际,不知何时语师姐已经站到了马棚旁,话是对那个看上去比宏老头还要老的老者说的。
看着语师姐这般姿态心中不由一动,此刻的语师姐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不是单纯的平淡,似乎多了点什么东西,感觉很安静,对,就是安静!在小楼里的时候在青峰大哥面前语师姐同样是默默无言,但因为那时气氛的缘故并不明显,而此刻却是无比的清晰。
“呵呵...”应该是对语师姐熟悉的原因,雨伯丝毫不在意语师姐淡漠的面色,听到语师姐的话后反而呵呵一笑,露出的满口白牙,也一点也不像宏老头那般黄里带黑的,笑到一半目光忽的一转,看着我的方向,接着口中言道:“他也去吗?”
见到雨伯突然投过来的目光身子莫名一寒,体内六合真气汇成的小蛇都有种凝住不动的趋势,刚想要去控制却又感觉忽的一松,随之就听到语师姐开口道:“嗯,小师弟也去。”
“知道了,我去准备,小姐稍等。”听到语师姐的话后雨伯再次对我扫了一眼,莫名的笑意让我身子不自觉再次一紧,刚才那种感觉尽管突兀,但绝不是幻觉,这雨伯的实力最少也不下于唐少飞和语师姐,甚至有可能比得上青峰大哥!
看着已经转身的雨伯忍不住心中一颤,目送着他走进了马棚,随后目光转向了语师姐开口疑问道:“语...解语,我们要坐马车去成都?”
叫语师姐名字还是有些不习惯的,不过回想起语师姐那种平淡到什么都不想说的眼神,眼前这种稍显温意的样子让我怎么也说不出想要叫回语师姐的话。
语师姐闻言不知望着何处的眸子忽的一动,似乎是想要笑,可最终还是没有做出别的反应,静默了片刻突的开口轻言道:“你要跑过去吗,我可以等你。”
本以为像语师姐这种真正的江湖高手会是自己赶路的,没想到也会坐马车赶路,不过心中微一闪过诧异便开口言道:“咳...还是算了。”对于成都城还是有些印象的,尽管只有一次,还是宏老头带着我坐马车匆匆路过的一次,甚至连停都没有停下,但也知道距离唐家堡有段距离,只浣花溪和武侯祠这段路就已经足够远了,和宏老头走的时候那几转就有一座的小桥路和初次见到古代军队便对着两个地方真的是印象深刻。
“吱...”
马棚护栏突的被推开,却是进入马棚不过片刻便已经再次出现的雨伯,雨伯见到我投过去的目光苍老面上忽的浮起笑意,接着就听雨伯开口言道:“小姐,可以上车了。”
闻言,语师姐唇角弯了弯淡声回道:“麻烦雨伯了。”
“呵呵,早就习惯了。”雨伯老脸上的笑意一深随后笑言道,笑意还没等散去,已经快要眯在一起忽的一动,便见雨伯再次开口言道:“小姐一年中用得到老朽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东西都提前准备了,小姐这次似乎是迟了几天。”
迟了几天?语师姐这次下山是有任务吗?想到语师姐另一个内堂的身份心中不由一动,可念头还没转完,便见语师姐端立着的身子忽的一侧,接着目光从我身上掠过,随后开口轻言道:“在等小师弟,辛苦雨伯了。”
“哦..哦哦..呵..呵呵...”一连串的笑声从雨伯口中发出,此刻再看雨伯丝毫见不到一丝高手的压力,完全就是一个家中有了喜事的平凡老头,不过只是持续了片刻,也没等我开口解释,便见雨伯已经转过了身子,话音也接着传来:“小姐,可以走了。”
“嗯。”嗯声落下的同时身边的语师姐也抬起了脚步,随在雨伯身后进入了马棚。
看着空无一人的驿站,周围更是静的连鸦鹊都没有,接着不自觉回头望了望空荡荡的山道不自觉微一摇头,随之面上现出淡苦笑,不过没持续多久抬起目光的同时也同样抬起了左脚向着马棚走去。
宽大的车身并不华丽,但黄黑色不加太多装饰的外观只看起来就有一种厚重的感觉,似乎这就是最坚固的防护,没有标志性的记号,更没有插入什么旗子,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就是拉着马车的两匹马,黝黑的马身配上深棕背发充斥着劲力。
语师姐已经不见了身形,只有雨伯站在马车一侧,见到我过来后,面上的皱纹动了动接着便听雨伯道:“上车。”
“嗯。”对着雨伯口中应出声的同时脚下也开始有了动作,随身越过雨伯后,并没有用咫尺步,直接抬脚翻上了马车,掀开挂在马车前的帷幕见到已经端坐在里面的语师姐后,想要开口却还是不习惯叫语师姐名字,最终只能面上浮起讪笑。
“啪!”
清越的鞭笞声响突的从马车外传出,正迟疑间还没坐下的身子突的一颤,“嘶聿聿!”兀然传出的马叫声让我面色不由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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