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前,她的兄长韩睿渊自浮生秘境归来后,便陷入沉睡,至今未醒。
而如今,她藏在心底多年的那个人……竟也……
“舒然……”韩家主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心中一沉。
韩舒然猛地抬头,眼中泪光闪烁,却带着一股执拗的决绝:“爹,我要去西南灵界!我要去……见他最后一面!”
韩俊川面色骤变。
眼下灵界魔气肆虐,各地动荡不安,儿子昏迷不醒,女儿若再出事……
“不可。”
他沉声喝道,语气不容置疑。
韩舒然攥紧衣袖,指节发白,却终究没有再开口。
只是,无人察觉——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决然的光。
她缓缓闭上眼,泪水终于滑落。
恍惚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百年前的“千机秘境”——
那日瘴气弥漫,她与同门深陷上古杀阵。
就在众人灵力枯竭之际,一道清冷剑光劈开混沌。
玄衣少年踏月而来,霜雪般的剑锋划过妖藤,溅起的汁液在将触及他衣角时,被护体灵气蒸成青烟。
“灵霄剑宗,季澜之。”
他甚至没有多看瘫坐在地的众人一眼,反手一剑钉死从地底窜出的千年尸王。
剑穗上的青铜铃铛叮咚一响,尸王便化作冰雕碎成齑粉。
韩舒然永远记得那一刻——
少年收剑时,一缕发丝掠过她眼前。
月光穿过秘境的裂痕,正好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在冷白的皮肤投下细碎阴影。
“多谢道友相救!”同门们慌忙行礼。
季澜之只是略一颔首,转身时玄色衣袂扫过她膝前三寸,连片落叶都未惊动。
后来她才知道,这位顺手救下三十余名修士的少年,不过是来秘境取一株冰魄草为挚友炼药。
至于救人?
——“顺路。”
就像她偷偷打听到他行踪,在论剑大会上挤到最前排。
就像她托人送去西北特产的雪髓,却被原封不动退回。
百年来,他眼中只有剑与道。
而她,连他记忆里的过客都算不上。
可她,却生生记了百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