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信、杨乐、李坚、齐天四人正看着舆图,一起商议如何防御南郡、江夏两郡。
“你们看。”鲍信指着舆图说道。“汉水南与大江北之间,都是平原地带。但中间绝大部分地区都由云梦泽阻断了通往大江边的道路。”
“三个支点。西陵县(后世武汉市)、江陵县(后世荆州市)和竞陵县(后世天门市)。江南要过江占据江夏或南郡,唯有先夺取这三县之一,方能有稳定的基地。”齐天(字望云)说道。
“三个支点……”杨乐沉吟着。
“不,是两个支点:西陵与江陵。竞陵县不是支点。”李坚(字察之)言之凿凿。
“为何?”齐天不解。“竞陵县距离大江直线距离四百余里,可中间间隔着近百里宽的云梦泽。
“同时竞陵县紧依汉水,既可防贼军穿越云梦泽直扑竞陵县,又可防贼军沿汉水溯水而上。”
“你看。”李坚指着舆图。“竞陵县在江陵与西陵之间,看起来是支点,尤其防止贼军走汉水溯水而上。
“但正因为竞陵县处于江陵、西陵之间,一旦贼军犯竞陵县,便很容易被江陵、西陵两处的兵马抄后路。
“也就是说,如果贼军真敢犯竞陵县,只要竞陵守住十天时间,贼军就要做好全军覆没的准备。
“即便我方不在竞陵县驻兵,贼军敢取竞陵县,同样面临有来无回的可能。”
四人又仔细看了看舆图,还重新丈量了一下距离,皆认可了李坚的说法。
“我水陆军自然会在整个云梦泽,甚至是大江边都派出巡视斥候。如果贼军胆敢犯竞陵县,无论其穿越云梦泽,还是走汉水,都‘必然’有来无回。”杨乐斩钉截铁。
“既然只有江陵、西陵两个支点,那就好办了。我正担心陆水军兵力不够呢。
“大帅下令青州训练营暂停招募新兵,而其他州的训练营当前还在组建之中,青州训练营为护民军补充新兵已经很吃力了。”
鲍信补充道。
五千陆水军防御三个支点,肯定不现实。
而征南军团当前也只有两个陆战师,却要分散在襄阳、樊城、随县、当阳四处战略要地,基本帮不上陆水军防守大江防线。
“无妨。”杨乐笑道。“由于陆水军要守卫长达近千里的大江防线,兵部也认为陆水军兵力不够,故已从青州训练营紧急调拨了三千新兵,以补充陆水军。
“只要有征南军团在身后,即便是守卫三个支点,八千陆水军也足够了。”
“八千陆水军?正好江陵、西陵各四千,确实够了。”鲍信也笑了。
杨乐看到李坚与齐天二人。“江陵、西陵,如何分兵?”
“吾与齐天率一半兵马走当阳、渡汉水,再一路向东,至安陆县后,把人散开,初步探查北云梦泽。
“总队长率另一半兵马,同样走当阳,然后沿汉水南下,至竞陵,继续南下抵达南云梦泽,初步探查后,再沿云梦泽沿岸,前往华容县,初步探查西云梦泽,最后由华容沿云梦泽沿岸入江陵。”
总队长指杨乐。
陆水军本来建制方式是与护民军一样的,可年节过后,蔡成就觉得不合适,毕竟陆水军是要改编成大汉水警的。
所以蔡成改变了陆水军的建制,分为总队、支队、分队、大队、中队、小队。
总队归于刑部下面的警署,各州设置支队,各郡设置分队。
水警不会布置到县。
刑部下属的警署,不仅有陆警和水警,蔡成还打算设置森林警、金银警、特警、海警等警种。
当然,这需要根据大汉发展的实际情况,再逐步设置。
反正蔡成算是把后世的公安体系给搬到大汉了。
至于云梦泽,在汉被分为三大块:
第一块,在汉水北岸,称为北云梦泽,如今的遗迹是武汉的东湖;
第二块在汉水与长江之间,被称为南云梦泽,如今的遗迹是荆州的第一大淡水湖——洪湖;
第三块则在荆州到岳阳之间的长江东岸,被称为西云梦泽,如今的遗迹是荆州的第二大淡水湖——长湖。
“对,如此一来,最多半年,护民军便可以得到完整的云梦泽舆图。不过,此次探查,最好是只探查沿岸,不要进入云梦泽。毕竟陆水军兵力本就不足,再一分兵,就更不足了。”
鲍信点头称赞,同时也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行。”杨乐说道。“西陵处于大江边,而且会受到来自江东、江南两个方向的攻击,我必须去西陵。”
“江陵这条线走的路多,很辛苦的。”李坚笑道。
“你们是我的下属,辛苦不应该你们来承担吗?好了,就这样定了。我们于当阳分兵,我去西陵,你们二人去江陵。”杨乐一锤定音。
其实,谁都知道杨乐如此安排,便是因为西陵地处大江、汉水、涢水合流之处,随时可能受到来自江东、江南两个方向的攻击。
杨乐作为陆水军总队长,自然要坐镇于西陵。
“你呀……”李坚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坚想去西陵,和杨乐是同样的原因。他认为总队长就不应该犯险。
当然,他也不会违背杨乐的命令。
“别忘了带上刘表的刺史令,否则三陵县令未必会听你们的。”鲍信提醒了一声。
鲍信把这样的行军方案反复思考了一番,认为没有什么问题。
知道“墨菲定律”吗?
越是认为没有意外,意外就一定会发生。
李坚、齐天二人先沿汉水,抵达竞陵县。
竞陵县令看到刘表的刺史令上说明其要去京都述职,荆州北三郡(南阳、江夏、南郡)暂由蒯越主持,护民军会进驻南郡、江夏各县,望各县县令配合,落实大汉新政,推行新农体系。
县令不傻,知道刺史令这样写,必然是得到了护民军的允许。
护民军代表朝廷,说明朝廷不会把刘表怎么样。
连刘表都不会有什么事儿,他们这些追随刘表之人,更不会有什么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