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邺城可是我说了算,再说陛下信了你,自然会保你!我在暗处,自然也会......保你无恙!”
“可你若是怕了我兄长,什么都不敢说,那取你性命,于我而言,也不过旦夕之间!以你的聪慧,当知道除了听命于我,你无路可走!”
高洋说完倏然收手,起身之时长叹一声:“佳人当去,何复良宵......”
负手转身,垂眸睨了一眼元玉仪惊惶未定的模样,也就笑着踏出了屋内。
元玉仪急忙奔到妆台,举起烛光对着镜中,瞧着颈间那五指红印,终是止不住喉间呜咽。
最初她所求的不过安身立命,哪曾想过无端卷入高澄兄弟之间的纷争,如今逃又逃不得,自尽又不甘。
望案上金玉珠钗,她曾经的梦寐以求此刻却是刺目剜心,素手猛地一挥,金玉坠地声碎中再也压不住满腔悲怆,伏在案上痛哭起来。
元旭肃声宣着尉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惟社稷之臣,当享哀荣之典。
故渤海王高欢,器量宏深,风猷峻远。昔执钧衡,翊赞皇基;今辞尘世,宜崇宠数。
特准其凶礼依汉东平宪王苍故事。
追赠假黄钺、使持节,赐封相国之位,拜都督中外诸军事,授齐王玺绂。
给辒辌车、黄屋左纛,羽葆鼓吹,轻车介士,备九锡之礼,一依王制,以彰其勋。
威强敌德曰‘武’,特谥‘献武’。钦此!”
高澄俯身行过叩礼接旨谢恩:“臣澄,叩谢陛下隆恩。”
甫一起身,元斌已经趋近跟前:“大将军还请节哀!吾等奉诏监护丧仪,特来听候钧命。”
高澄侧身微退半步后,抬手虚引向娄昭君,温雅含笑:“高阳王、襄城王不辞辛劳亲临吊唁,澄不胜感念。容为二位引见,家慈娄妃。”
“见过王妃!”
“娄氏见过高阳王,见过襄城王,谢过二王远来之情!”
高澄适时上前:“二王与诸位使者千里而来,想必已是车马劳顿,澄已命人备好客院,不若暂作休憩?待到酉时,澄再邀诸位入宴,权当为王接风,聊表存问之意!”
元斌连忙拱手:“大将军既要操持丧仪,又要处理国事,也不必为吾等费心!”
家丞引着朝中来使出了灵堂后,娄昭君面向高澄问道:“你向陛下求封的那位琅琊公主,据说是那高阳王家妹......此次是否带回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