靴跟终于重重磕向马腹,疲马也冲了起来。
“公主,要不要拦下他!”见自己主子此刻哭成泪人儿,柔然领队问了一句。
日影渐高,风卷着掠过草原扬起她的发丝,带着话散在风里:“......让他走,他就是懦夫......胆小鬼......小气鬼!”
孤寂的影子策马狂奔许久,右肩未包扎的伤口已浸透整个衣袖,在高阳下洇开一片暗红。
左手驱缰渐渐失去控制,身躯又一次被甩落马背。
赵北秋踉跄爬起,单膝跪地,只觉胸口郁结难舒。
“啊——啊——啊!”几声长啸撕裂长空。
曾没心没肺的男儿郎此刻也为儿女情长痛彻心扉,吼声里裹着从未有过的苍凉。
又一次他先放手了,放手了一场,本就不属于自己的儿女情。
粗略包扎伤口后,上马继续向南,只是缓行。
没几里,烈日灼空,远远瞧着一队人马轮廓在热浪中扭曲浮动,与水汽蒸腾的蜃景交织,虚实难辨。
随即疾策靠近:“魏军?!莫非是去抵御柔然人的?可......人怎么这么少?!”
不再细想,扬鞭催马逼近前方人马。
秦姝领着这两百人马,这两日算得上日夜兼程,此时已是人马俱疲。
干裂的嘴唇渗出血丝,喉间灼烧般刺痛。
“那边有来人!警备!”尉相愿刚命完,秦姝便冷静说到:“不用,单骑而已!”
待身影破开热浪渐近,熟悉的轮廓让她惊喜,翻身跃下,冲到前头大呼:“北秋,是你吗?!”
“阿姐!”赵北秋急勒缰绳,百感交集。
急促下马,几步冲到秦姝面前。
往昔那个跟在她身后的的孩子,此时已然高了她半个头。
立刻跪到秦姝面前哭泣:“阿姐,北秋......知错了......”
木韩晔此时冲了出来,惊问:“公主呢?公主呢!”
秦姝扶起赵北秋,也轻轻问道:“对啊!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