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11月26日,星期六。
那些日子里,他们总能很快化解那样的小摩擦——第二天早上醒来,两人都准备好既往不咎。至少在下一次争吵之前。
最终,他们对彼此的渴望、他们的感情——尤其是他们的友谊——似乎强大到足以战胜任何其他问题。这是一种莱姆斯后来才明白他们当时严重低估了其珍贵性的状态。
除此之外,还有一场战争正在进行,这可能解释了很多事。每个人都有些戏剧化,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报纸的头条更是雪上加霜:
1.魔法部突袭三处民宅搜查违禁品;
2.两周内发生第三起吸血鬼袭击事件;
3.部长詹金斯因失踪事件频发引咎辞职;
4.内部人士揭露:狼人登记处“管理严重缺位”;
而这仅仅是本周的报纸。斯莱特林那边也有些不对劲——比他们惯常的纯血统至上屁话更甚。在这个夏天——或者更早之前——似乎形成了一种新的等级制度,在这个最具争议的霍格沃茨学院内部造成了明显的分裂。
雷古勒斯·布莱克当然一直都有一定的影响力。作为最高贵、最排外、最富有的纯血统家族的继承人,他从入学第一天起就在他那群野心勃勃的同龄人中很受欢迎。相应地,他身边也聚集了一派纯血统学生,这些人似乎一年比一年更恶毒。也许小巴蒂·克劳奇除外,他即使还是个小男孩时就已经恶毒得惊人了。
如今六年级的雷古勒斯,丝毫没有去平息那些传言的意思——传言说他不仅是食死徒,而且经常与伏地魔本人直接联系。事实上,雷古勒斯似乎相当享受他日益增长的权势,据与他同堂上过几门课的克里斯托弗说,甚至连一些教师都注意到了。他的举止不同了。他走路时背挺得笔直,下巴抬起,苍白的脸上永远挂着一丝冷笑。莱姆斯几乎认不出小天狼星曾称之为“小雷吉”的那个紧张不安、烦恼缠身的男孩了。
雷古勒斯并不愚蠢。他在校期间从未被关过一次禁闭,功课上也和他哥哥一样聪明。然而,他周围的人似乎总遭遇不愉快的事。一个四年级的赫奇帕奇(传闻说)在图书馆学习时打翻了雷古勒斯桌上的墨水瓶,两天后被人发现锁在地牢的一个扫帚柜里,面色惨白,完全说不出话来。他被送回家休养,之后再也没露过面。
拉文克劳魁地奇队一天下午的练习因排表混乱而超时了半小时——这意味着斯莱特林队的练习不得不推迟到第二天。结果下一次拉文克劳队集合时,他们不得不彻底取消训练,并推迟了即将与格兰芬多进行的比赛,因为没有人能触摸他们的扫帚而不被扎上数百根细小的木刺,这些木刺只能让庞弗雷夫人来拔除。
还有“泥巴种滚出去!”这几个字被魔法刻在了麻瓜研究教室的黑板上,导致课程不得不转移,教师们展开调查。
当然,从来没人敢质问雷古勒斯,而且,由于这些罪行都没有目击证人,所以什么也做不了。然而,每个在这场战争中有利害关系的人,心里都明白。这些攻击日益增长的残酷性和普遍性,给城堡投下了一层阴影,这是现在每个学生都能感受到的,如果前几年还没感觉的话。
这可能是这么多人想帮掠夺者策划下一次恶作剧的原因。当然,这也和克里斯托弗有很大关系。
“你跟所有人都说了?!”莱姆斯叹了口气,恼火地问。
一个三年级学生刚溜出自习室,在向“事业”贡献了自己的力量(“我在魔药课上老是炸东西!”他解释道,毫无讽刺之意。莱姆斯向他保证詹姆和小天狼星听了会很高兴)后,满脸通红笑嘻嘻地走了。
“我只是跟一个朋友提了提……”克里斯托弗不好意思地回答。“你知道,很多人都看斯莱特林不顺眼,而且集思广益总是个好主意……”
“掠夺者从不外包恶作剧。”莱姆斯傲慢地哼了一声,两人正朝塔楼走去。
“这不是外包,”克里斯托弗反驳道,“这是……呃……协作。”
“我们也不协作!”
“为什么不?这不正是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吗?包容?”
“包容,是的。平等,是的。恶作剧策划合作社?这不是。”
克里斯托弗扑哧一声大笑起来。莱姆斯也笑了。克里斯托弗笑起来声音粗嘎,像驴叫一样,但看起来相当精彩。
“所以。”克里斯托弗笑得喘不过气,擦了擦眼睛,“你圣诞节有什么计划?又留校?”
“嗯,可能吧……或者去波特家。这都取决于詹姆要不要和莉莉的家人一起过。”
“哦,梅林,别提了。”克里斯托弗做了个鬼脸,“我觉得我还是更喜欢他们互相讨厌的时候。级长会议现在无聊透了,他们整场都在互相吹捧。腻得人牙疼。”
“我觉得挺好的。”莱姆斯说。“詹姆从二年级起就为莉莉发疯,要是他终于能告诉她她有多棒,而不是只告诉我们,那再好不过了。”
“是啊,我想你说得对。我们都能这么幸运就好了。”克里斯托弗叹了口气。
之后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只是一起走着。当他们转过下一个拐角时,莱姆斯意识到他们有一阵子没碰到任何人了。这倒正常,毕竟是星期六,但又不是霍格莫德周末,而且天气太糟,没人会待在外面。
终于,一个一年级学生匆匆穿过一个通往东翼的拱门向他们跑来。她眼睛睁得老大,满是惊恐,抬头看着两个高年级男生,
“哦。”她尖声说,“别去那边,太可怕了!”然后从他们身边跑过,大概是回自己学院了。
克里斯和莱姆斯对视了一眼。克里斯舔了舔嘴唇,然后微微挺起肩膀,抿紧了嘴。
“我是个级长……所以我最好……”
“我跟你一起去。”莱姆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克里斯托弗点点头,看起来大大松了口气。莱姆斯真希望詹姆在——或者小天狼星在。
他们并肩穿过拱门,发现自己被一片彻底的黑暗吞没了。现在是下午三四点钟,莱姆斯知道这条走廊通常是有窗户的,即使是晚上也从未这么黑过。情况非常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