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郑潼那发自肺腑的誓言,秦泽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更深了三分。
鱼儿,上钩了。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战武,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战武何等人物,瞬间便领会了秦泽的意思。
他眉头微皱,黑龙卫的铁律是不得干涉朝堂官员之间的倾轧。
但吴晗此人,牵扯到“寒山会”,甚至与那神秘莫测的血莲教也暗通款曲,这就触碰了黑龙卫的底线!
这样的国之蛀虫,即便秦泽不开口,他战武也迟早要将其连根拔起!
今日,便算是卖秦泽一个顺水人情。
他沉声下令。
“松绑!”
“是!”
几名黑龙卫虽然不解,但镇抚使之令,他们不敢不从,立刻上前解开了郑潼身上的铁链。
铁链“哗啦”一声落地,郑潼只觉浑身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踉跄着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被反剪得发麻的臂膀,看向秦泽的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羞愧,有感激,有敬畏,更有那一股被点燃的,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抱拳躬身,一揖到底。
“今日郑潼,愚昧无知,错信奸佞谗言,险些铸下滔天大错!”
“秦大人不杀之恩,救命之德,郑潼永世铭记于心,没齿不忘!”
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决绝的意味。
话音未落,他不再有丝毫迟疑,身形一晃,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沉沉的夜幕之中。
吴晗,你这条老狗,给老子等着!
郑潼的身影很快便融入了无边的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目送郑潼远去,秦泽这才转过身,对着战武微微一笑。
“多谢战兄,今日襄助之情,秦泽记下了。”
战武摆了摆手,瓮声瓮气地道。
“秦大人不必客气。”
他那张素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也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复杂的意味。
“吴晗此獠,已在我黑龙卫的监察名录之上,就算没有今日之事,本镇抚使也早晚要会会他!”
本镇抚使只是在做分内之事罢了!
战武心中暗道。
秦泽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却又微微摇头。
“战兄,吴晗在金城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关系盘根错节,切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这老狐狸,滑得很。
“此次返回金城之后,秦某会将此獠的桩桩件件,悉数查个水落石出。”
秦泽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届时,便有劳战兄亲自带人,将其缉拿归案。”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也算,秦某还了战兄今日这个人情。”
战武听罢,虎目中精光一闪,沉吟片刻。
秦泽的提议,滴水不漏,既能确保万无一失,又将功劳分润,确实高明。
而且,也省了他黑龙卫不少暗中摸排的功夫。
他重重一点头。
“好!就依秦大人所言!”
“不过,”他话锋一转,神色凝重了几分。
“如秦大人所言吴晗那老狐狸在金城树大根深,党羽遍布朝野,秦大人此行,务必万分小心,切不可掉以轻心!”
秦泽淡然一笑,眼中却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寒芒。
“多谢战兄提醒,秦某自有分寸。”
金城,吴晗,还有那位太子殿下……
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夜风吹过,卷起秦泽的衣袂,猎猎作响,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
两日后。
晨曦微露,金色的阳光撕裂天际的薄雾,为巍峨的金城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纱衣。
秦泽一行,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终于进入了武朝境内。
马蹄踏在坚实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富有节奏的声响,宣告着他们的归来。
金城,依旧是那般繁华似锦,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然而,秦泽此刻却无心欣赏这阔别已久的盛景。
他的目光,径直投向了城东那片熟悉的府邸。
秦府!
那里,有他需要守护的人,也有他需要面对的暗流。
马缰一提,秦泽没有丝毫停留,甚至未曾向身旁的战武多言一句,便径直朝着秦府的方向策马而去。
归心似箭,或许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秦府门前。
“吁——”
秦泽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
府门的家丁早已闻声迎了出来,脸上带着惊喜交加的神色。
“老爷,您回来了!”
秦泽微微颔首,正欲迈步入府,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静立于府内前院的影壁之旁,负手而立,身形魁梧如山,气息沉凝如渊。
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秦泽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心中原本盘算着先去看看徐晚音,那丫头,也不知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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