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金令是什么,御书房里诸人再清楚不过了。
那不仅是西戎的兵符,还是西戎王族的信仰。
据传百年前,西戎王族正值内乱激斗之时,突然天将陨石,落在了一方的战场中,引发了激烈的爆炸,导致将士死伤无数,最终人心涣散,兵败如山倒。
得胜一方大喜过望,认为这是神仙显灵、天意眷顾。
事后他们从战场上一个巨坑中将那块滚烫的陨石找了出来,顶礼膜拜。
后来西戎王族遍寻能工巧匠,耗费好几年功夫,浪费了大量陨石,最终打造出了一把漆黑的匕首,这便是乌金令。
乌金令一直掌握在西戎王族掌权之人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年的传说渐渐被世人淡忘。
可作为王族传承人,却将乌金令视为权利的象征。
万万没想到,这样重要的东西,竟被西戎王族的人弄丢了。
听秦王话中的意思,乌金令还似乎流落到了大乾。
包括皇帝谢恒在内的所有人,此时呼吸都不由急促起来。
几人都目光灼灼看向秦王,他们听出来了,秦王好似已经知道了乌金令的下落。
这让他们如何不激动。
谢怀玉只觉一颗心怦怦直跳起来,他恍惚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秦王谢忱此时心情同样无比复杂,他忽然觉得自己不知如何开口了。
原来人家什么都知道,且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们的路都堵死了。
面对那样一个人,无论巧取豪夺,还是用功名财富收买,都会让大乾皇室落下忘恩负义、不守承诺的恶名。
真是棘手啊。
秦王突然看向吴胜生,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胜生啊,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无意中为我大乾立下了何等功勋吗?”
这话说得吴胜生莫名其妙。
他一向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虽说一路顺利高升,借助了家族势力和与皇家的特别关系,但他也确实有学识、有能力,多年来政绩斐然,绝非妄得虚名。
可不管他做出多大功绩,也当不得秦王如此夸赞。
秦王笑眯眯看向吴胜生:“你再仔细说一说,你在凉州时是如何与那几个山匪结识的,到后来对他们还那般信任,将弟妹和铭儿、灵儿的性命都交付到他们手中。”
这话问出来,屋里几人俱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到了这时候,他们若还是猜不出秦王这番话内藏的含义,就不配坐在御书房议事了。
几人的心都和谢怀玉一样狂跳起来,总觉得有个天大的秘密即将揭晓。
与杨虎几人的结识,吴胜生已经不止一次在几人面前提起过。
此时再回想一遍,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
凉州本就与西戎毗邻,乌金令在他们手中也就不足为怪了。
吴胜生惊诧万分看向秦王:“二哥,你的意思是当年他们遇上我,都是精心谋划的,目的就是跟随我一道进京?”
说完他又摇头否认:“怎么可能,他们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山野汉子,哪有这等心机。不对,那个白狐就十分机智,白狐?白公子?莫不是白公子就是白狐?也不对啊,身形姿态还有声音都不像,我不会认错的……”
吴胜生都快魔怔了,嘴里滔滔不绝兀自念叨,完全忽视了一屋子人看向他的奇怪目光。
秦王含笑看着他,没打断他的自言自语,似乎在等着他自己想明白。
谢怀玉此时却是心头大震,脑中不断回想着过往的一幕幕画面,最后不可思议看向吴胜生问道:“胜生叔,你可还记得几个月前的某个夜晚,就在留春苑,顾衍说过的话?”
“啊?”吴胜生突然住嘴,茫然看向谢怀玉,想不起顾衍说了什么话。
谢忱和谢恒兄弟也一齐看向谢怀玉。
谢怀玉只觉口干舌燥,手脚酸软,眼神却十分笃定:“顾兄曾提醒过我们,当初杨姑娘被抓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或许她并没有死,不是留在那辆马车里,就是从锦河逃走了。”
吴胜生恍然惊觉,不敢置信地看向谢怀玉:“杨姑娘?你是说她没死?她、她、她是白公子?”
他脑中此时浮现着的是一张模糊的脸,木讷、呆滞,相貌平平、少言寡语。
他与杨姑娘也只在凉州有过一面之缘,等他回到京城时,听到的便是杨姑娘的死讯。
他听夫人和一对儿女说起过,那女子十分本分,话不多,却很是稳重。
他们全家都对杨姑娘的死十分愧疚,至今提起依旧耿耿于怀。
杨姑娘怎可能会是白公子?
吴胜生还在呆怔中,最不了解实情的谢恒此时同样疑惑万分询问兄长:“大哥,你确定杨姑娘就是白公子?她才多大,十几岁吧,怎可能有那样的气度?”
他脑中此时浮现的却是那个戴着面具、不卑不亢的身影,那竟然是个姑娘?
秦王此时同样诧异,不过与其他三人不同。
他不由感叹说道:“还是旁观者清啊。这位顾探花果然不负盛名,此子可堪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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