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彻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
他时常在想,若是,若是阿彻再叛逆一些就好了。
宁钰的手微微颤抖着,一一抚过那些玉盒,最后停在其中一个与众不同的盒子身上。
外面竹影绰约,屋内光影明暗。
在打开玉盒的那一瞬间,屋内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芒。
玉盒中燃着一盏命灯,这是阿彻的命灯,是他自欺欺人的命灯。
人醒,梦灭。
宁钰抬手,朝着那命灯虚虚覆去,命灯霎时熄灭,只留一缕不甘心的青烟,摇摇晃晃升起又归于平寂。
世人都说他为了阿彻,灭世家,杀万人,可无人知道,那算计阿彻的世家不是他所屠,那万人也不是陨于他手。
犹记小雪当年跪在他门前,足足跪了一月,直到他出去见他。
他不再是往日会来给他告状的小少年,他满脸阴翳。
看见他出去,也不曾收敛。
他说。
“师尊,弟子不孝,这也是弟子最后一次这般唤您了。”
“弟子虽是师尊所救,可在我摔倒时扶起我的是大师兄,陪伴我百年的是大师兄,传授我课业的也是大师兄。”
“师尊大恩,弟子无以为报,弟子愿将在扶摇宗所习的所有术法修为散去。”
他看着宁钰,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眼中没有半点温度,
“弟子自请废去修为,自逐下山,求师尊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