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劳太子妃了!”
太子从小卢氏的眼眸中看到了赤诚,他禁不住勾了勾唇角,抬手接过了那甜白瓷盅。
“殿下,我这两日读了母后撰写的《女则》,颇有些心得,便写了下来,您能不能帮我看看?”
见太子吃了她送来的雪梨羹,小卢氏眼角眉梢都是欢喜的。
她从袖袋里掏出了一份折好的纸,带着羞涩与忐忑,小心翼翼的请求着。
看到这样的小卢氏,嘴里吃着小卢氏亲自熬的甜品,本就对她有些愧疚的太子,更加说不出拒绝的话。
再者,小卢氏能够积极学习皇后娘娘,这本身就是值得鼓励的。
人都有好为人师的秉性,尤其是男人,亲手教养自己的枕边人,更有着莫名的成就感。
小卢氏进宫近两年里,先是向太子求教书法,接着就是写了文章求斧正。
太子呢,出于种种原因,并没有拒绝小卢氏的亲近。
在他的教导下,小卢氏的字,愈发像太子。
她写的文章,也有了太子的影子。
太子每每为她批阅作业的时候,既感到熟悉,又有着极大的欣慰——孺子可教也!
小卢氏不是普通的学生,是他的妻子,是他相伴一生的伴侣。
亲手将枕边人教养成才……太子不懂得“养成系”为何物,却也知道,小卢氏与大卢氏是不同的。
“哦?又在看母后的文章?”
太子放下汤匙,抬手拿起放在书案上的帕子擦了擦手,便从小卢氏手里接过了那张纸。
太子轻轻展开,一目十行的先扫了一遍。
嗯,字迹工整,且是他擅长的楷书。
“……字写得倒是比过去好了,笔力还是有些不够!”
太子点评着,转身从一侧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字帖,“这是孤亲自写的——”
是给小大郎用来学写字用的。
可惜,最近一两年,小大郎愈发不像话。
好好的字帖给他,都有浪费的嫌疑!
太子也是有脾气的。
他是严父,不会无底线纵容孩子。
小大郎不珍惜,自有珍惜的人。
“殿下,这是您写的字帖?”
素来持重的小卢氏,看到字帖,顿时露出了欢喜的一面。
她这模样,多少有些“失仪”,却又何尝不是“真情流露”?
至少,太子不会计较她不够稳重,反而有些喜欢!
“嗯!随手写的,不算什么,你若喜欢,那就拿去临摹!”
“喜欢!妾喜欢!世人都说楼含章的书法冠绝天下,让妾身来说,殿下的字,更胜他一筹!毕竟,做学生的,哪能真的比先生更好?”
小卢氏既已“失仪”,索性就愈发的活泼。
幸而她年纪不大,即便穿着太子妃的常服,却还是像个天真烂漫的小女郎。
这般年纪,即便做出略显跳脱的模样,也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太子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唇边的笑已经延伸到了眼底。
小卢氏这是在吹捧他呢,也是,名满天下的楼含章,就是他这个太子一手调教出来的!
弟子优秀,先生更加优秀!
年纪相差了十多岁,还不是原配夫妻,太子与小卢氏的相处,却愈发和谐。
小大郎奉命来听训,行至书房门外的廊庑下,便听到了父亲与继母的欢声笑语。
十一二岁的少年,正是敏感的年纪,父亲严厉,慈母已去,自身还有“残疾”……小大郎白皙精致的面容上,染上了一层阴郁。
他的坏情绪,在看到只比自己大几岁的继母,欢天喜地的拿着父亲亲手写的字帖离开的时候,达到了一个峰值——
那字帖,原本是给他的!
却被父亲给了继母!
……
八月初六,宜出行!
因着蜀州地动,王姮、楼彧推迟了出行的日期。
直到进了八月,夫妻俩才开始准备。
楼彧将州府以及各县衙门的事务都处理完毕。
他离任南州,继任者是他推荐的州府长史,也是他的学生。
还有州府下辖几个县的县令,一多半,也都是楼彧“举荐”的人才。
或是他的学生,或是他的故交,亦或是认同他执政理念的原任官员。
楼彧的这些安排,确实有私心,他要确保自己哪怕离开了,他所制定的政令,也能继续推行。
但,更多的,还是因为政令本身极好,且那些官员也都有真才实学。
所幸这里是南州,本就是许多官员望之却步的流放之地。
楼彧的“安插亲信”,并没有引起朝堂,或是某些大佬的不满。
还有都护府,楼彧也都做了安排。
早两年跟随他去邕州的瑞王世子杨寿,已经升任邕州都督,掌管邕州的军务,正四品。
还有楼彧从楼氏子弟中挑选的楼嫖,也做到了南州都督,负责南州的府兵等事宜。
政务、军务都安排妥当,整个西南、南疆,未来三五年内,都会按照他制定的方向发展,楼彧也就能放心离开。
王姮这边,忙着赈灾之余,也收拾、处理着他们夫妻的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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