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的某个少年郎,见到仙姿玉色的王姮,先是眼底闪过惊艳,接着又把目光落在了那个白胖的女娃身上。
方才在路上,他与楼彧并辔而行,便有暗卫忽然跑来回禀:“郎君,公主于朱雀大街,险些被大理寺的官差惊了马!”
然后,杨承就看到冷静持重、四平八稳的楼彧,脸色微变,丢给他一句:“小殿下且慢行,臣先走一步”的话,便飞快挥舞鞭子,胯下的马儿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杨承因着当年的坠马,对骑马有了阴影。
日常都是轻骑缓行,不过,眼见楼彧疾驰而去,还是跟大理寺有关,杨承竟也不顾自己的心结,用力一磕马镫,紧紧追了上去。
楼彧和杨承一前一后抵达齐国公府,两人刚刚下马,就看到了一辆双驾四轮马车缓缓而来。
接着,就是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刻。
杨承重点关注楼彧怀里的小胖女婴:……噫!胖胖的,竟还挺好看!
算起来,她和他也算“同病相怜”吧。
都是周某人疯狂缉凶的受害人。
只是他更为凄惨,断了腿,还、还跛了脚。
杨承想起曾经的惨痛经历,以及现在还有些不便的右脚,眼底闪过阴霾。
不过,他还算“恩怨分明”,并没有无脑迁怒到阿南头上:凭什么都是被周某人所害,自己成了残废,这小胖丫头却安然无恙?
不是杨承内心还不够阴暗、扭曲,实在是,这小丫头长得太好了。
白白的、胖胖的,如同一只可口的糯米团子。
这般精致的人儿,若是嗑伤了、残废了,岂不可惜?!
“郎君,这便是小殿下吧?”
王姮没有忽略立在一旁的少年,她故意问了楼彧一句,不等楼彧回答,便抬脚来到了杨承面前。
“小大郎,我是琅琊。你若不嫌,可唤我一声阿姑!”
王姮仿佛没有看到少年眉宇间笼罩的阴郁与叛逆,柔声跟杨承打招呼。
啧,开什么玩笑,想当年楼彧还是楼大郎的时候,那么熊、那么恶劣,她都能和他玩儿成朋友,更何况杨承这般只是有些尖刺的小可怜?
毫不客气的说,跟真阴暗的楼彧比起来,杨承这点儿“不逊”,只能算小巫。
就像是孩子闹别扭,他只是因为种种经历而左了心性,并非生性如此。
王姮本就美貌,是有着持美行凶的绝对资本。
但她却温柔、慈爱,像极了记忆中的……母亲。
她没有刻意的不去看他的右脚,也没有流露出怜爱、悲悯的神情,她待他,客气中带着亲近,亲近中有慈爱。
本想梗着脖子,继续高傲的当个熊孩子,杨承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恭敬的喊了声:“阿姑!”
“乖!走吧,既来了阿姑这儿,就好生安置。”
“今日去衙门,一切可还顺利?你姑丈平日里待人温和,对学生却又严格,跟着他学习,不是很轻松吧?”
说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王姮还冲着杨承眨了眨眼睛。
二十来岁的绝色美妇,这般顽皮,却不显粗鄙,反而十分灵动、可爱。
她澄澈的荔枝眼里,更是有着过来人的“心酸”。
杨承挑眉,忽的想到,王九与楼大从小一起长大,不只是邻居,更是同门。
楼彧的名声却更为响亮,想来是沈先生颇为看重的卓越弟子。
而琅琊公主,不只是名声不显,最初的时候,甚至还被人冠以“美丽废物”的绰号。
可以想象,这两人一起求学,定是楼彧照拂、指点王姮。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杨承跟王姮亦是“同为天涯沦落人”呢。
有个天资卓越、无所不能的“先生”,“弟子”们着实有压力呀。
又所以,此刻的王姮,才会对他露出这般神情——理解!同情!支持!
不得不说,有了相似的“经历”,人与人之间也就能最快的、最有效的亲近起来。
不是客套的“姑侄”,而是,同在“严师”手底下讨生活的小苦瓜!
“……还好!”
杨承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竟笑了,终于有了少年人该有的羞涩,他不好意思的说道:“确实不轻松,可也没有想象中的艰难!”
起初,杨承对楼彧是排斥的——
明明从小到大,都是阿耶亲自教导他。
可随着阿娘离去,继母过门,他与阿耶就再也不能像过去那般亲密。
阿耶很忙,好不容易有些闲暇,也与继母在一起。
偶尔想起他,也多是考校、训斥!
阿耶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开始慢慢的变得不耐,甚至是厌烦。
阿耶是不是也觉得他成了废物,难堪大任,继而失望?!
他也不想的!
他也有努力学习!
可他就是怀念阿耶亲自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陪他读书。
他只是想跟阿耶多相处,而不是变成“应卯”般的规矩。
可惜,他用错的方法,非但没能如愿,反而惹得阿耶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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