岗索神庙内,夜色深沉。
赫连英栩从枫怜月处归来,面色阴沉如铁。
他步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未爆的火药之上。
天旋察觉到老友情绪不对,却识趣地没有多问,只是翻了个身,假装熟睡。
赫连英栩的目光扫过地上原封未动的六个食盒,眉头深深皱起——
“不吃饭?”
天旋在榻上含糊地应了一声,权作回答。
赫连英栩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径直走向关押褚英传的牢房。
还未靠近,便听见里面传来谈笑声——
褚英传竟和王后相谈甚欢,语气轻松得仿佛此处不是牢狱,而是某处茶楼雅座。
赫连英栩听得二人的笑谈之声近以调情,气得脸部抽搐起来。
他马上三步并作两步,粗暴地将将牢门推开,大步踏入。
“哐当!”
铁制的牢门将墙壁撞得直吐火星,将王后吓得花容失色;
她缩着身子,躲在了褚无情后面,只露出两个眼睛,瞄了满脸怒容的赫连英栩一眼。
褚英传瞥着这位不速之客,唇角微张:“看前辈的脸色,想必是……从大政官那儿碰了一鼻子灰?”
赫连英栩没有回答,但紧绷的下颌线已默认了这一事实。
他原以为,以自己三朝元老、大君之师的身份,枫怜月即便不满,也会给他几分薄面。却不想,这位年轻的大执政官毫不留情,以“滥用私刑”为由,将他训斥得体无完肤。
——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眼前这个被自己亲手关进来的褚英传。
“是又如何?”赫连英栩冷笑一声,语气中隐含威胁。
褚英传的笑意渐渐收敛,目光如刃:“如果是的话,那我今日便与前辈——赌命。”
空气骤然凝固。
赫连英栩眯起眼睛,缓缓抱臂于胸时,一身未能及时卸下的战甲沙沙作响:
“我赌死的人是你。”
“哈哈哈哈……”
褚英传极度自己信的笑声过后,在幽谷中回荡着。
他连连摇头,平静的声音中,十分笃定:
“不,我认为前辈死的概率,要大得多。”
赫连英栩只得把正要展现出来的傲慢,偷偷塞回厚厚的脸皮之中。
——他在送述灵之刃给枫怜月的同时,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擅自将褚英传关押在此,却不知此举,已触碰了狮灵国权力格局中,最敏感的一根弦。
王后被秘密囚禁于神庙,本就是大君与枫怜月共同保守的秘密。
名义上,王后是“自愿斋戒祈福”,实则是因风流成性而遭软禁。
但此事若公开,王后身败名裂自不必说,大君的威信亦会受损;而枫怜月作为教会的大执政官,更将背负滥用司法之罪。
赫连英栩的独断专行,无异于将这一秘密暴露在刀尖之上。
此刻,他深信眼前这个智慧与大执政官仅有一线之差的少年,已全部获知,自己受训斥的全部真相。
“哼!”赫连英栩负着手,侧过身子,想以无声胜有声的方式,稳住这次对赌的注码。
猜透对方心理的褚英传,故意绕到他的面前,
“前辈以为自己能赢,难不成……要对我先下手为强……”
褚英传对着赫连英栩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杀了我,能掩盖一切?”
赫连英栩立即针锋相对,皮笑肉不笑,“这也未尝不可。”
冷眼旁观的王后,觉得二人不像是开玩笑,大气也不敢出。
她想了想后,还是重新跑到褚英传身后,在赫连英栩看不见的地方,用手轻轻地扯着褚英传的衣角。
褚英传低笑,“可惜,我若死在这里,你一世英明和三族的性命,从此就交待了。”
此时,轮到赫连英栩哈哈大笑起来,
“你以为我号称‘活着的传说’是徒有虚名而已?我历时三朝挣下的不仅仅只有不世的功勋,还有一个免死金牌!”
褚英传听后,紧张的眼神略略一闪。
赫连英栩重新抖擞起来,
“这个免死金牌,还是你祖父在位时,御赐给我的!你父,还有大君都在上面签有字!
你若真要与我赌命,大不了,我与你一命换一命!咱们这场赌局,至少,是个平局。”
褚英传笑了,他依然胸有成竹,“不!最后还是我赢!”
赫连英栩不想再与他做口舌之争,“我承认,将你强行关押在这里,是我疏忽犯错;你若是妄想我再受你的激将法,犯下第二次错误,绝不可能!”
褚英传对赫连英栩迷之一笑,粗暴地扯掉自己的上衣,露出了自己胸口上的狮子烙印。
那个狮子烙印在他所剩无几的灵能触发下,发着淡淡的黄光。
“获狮子烙印者,乃左右全族命运之人!敢问前辈,什么样的人,才能左右全族命运呢?”
过度自信赫连英栩呆住了,好像过了好久,才将真正的答案想出来。
反应更快的王后,心里不胜自喜,将问题的参考答案,替赫连英栩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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