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岁丰心头剧震,惊疑不定地瞥向褚英传——大执政官竟然也在神庙里?!
褚英传脸上不动声色,目光飞快地扫过众人,在掠过谷岁丰的瞬间,对着空气朗声应道:
“是!谨遵大执政官谕令!”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高高跃起,化作一道流光,径直射入了神庙幽深的大门之内。
神庙深处,枫怜月静静伫立,王后谷氏垂首立于她身侧。
褚英传刚一站定,枫怜月那带着独特韵律、仿佛专为他“量身定制”的口头禅便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你!又乱来!”
褚英传立刻摆出十二万分的委屈。
他的眼神飞快地瞟了一眼沉默的王后,压低声音辩解道:
“小姑妈!这次您可真是冤枉死我了!真不关我的事!
我好好地在自家酒楼里消遣,那个姓谷的瘟神就莫名其妙闯进来,砸了我的场子,二话不说就对我大打出手!
我是受害者啊!”
枫怜月美眸微眯,全然不信:
“哼!少在我面前耍花腔!别以为我暂时封印了‘意识潜入’,就能由着你信口雌黄!”
褚英传夸张地打了个哆嗦,脸上堆满谄媚:
“哎哟喂!小姑妈!我哪敢啊!骗天骗地骗鬼神,也不敢诓骗您这尊真神啊!”
枫怜月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声音压得更低:
“事情的关键……你没跟谷岁丰那个草包透露吧?这可是绝密!”
褚英传哂笑一声,带着几分傲然:“您放心,我又不是没脑子的蠢货!”
枫怜月微微颔首,但眼神依旧锐利:“即便如此,也必须确认万无一失。”
褚英传立即在脸上显出几分“深谋远虑”,他极其自然地、仿佛下意识般牵起了枫怜月的手腕。
枫怜月似乎没料到这一举动,微微一怔。
这少年人从掌心传来的温热,所产生怪异的触感,让她脑中闪过了一记空白。
就是这电光石火的瞬间,这智慧女神,竟任由他轻轻将自己拉到一旁,远离了王后。
褚英传又警惕地瞥了一眼远处的王后谷氏,声音压得如同耳语:
“小姑妈!依我看,既然谷岁丰这疯狗都追到庙门口了,堵不如疏。
不如……
就让王后出去,与他远远地见上一面,说几句场面话,安抚一下这条逮谁咬谁的疯狗?
省得他在外面狂吠,节外生枝!”
枫怜月仿佛才回过神,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回来,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异样的温度。
她故作镇定,凤目含嗔:“少跟我耍滑头!说,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褚英传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犹豫,随即“坦诚”道:
“您有所不知!
这谷岁丰,之前曾用芸芸购买禁药一事威胁于我,逼我打探王后下落。
我当时严词拒绝,可这疯子认死理,觉得我是在敷衍他……
如今他闹上门来,若不见,怕他狗急跳墙,把芸芸那点事捅出去,只怕有损你大政执官威严……”
枫怜月眸光一闪,打断他:
“谷岁丰找你,恐怕是看中了你当天在法场上,展露的那点‘天人之智’,想借你的手救他姐姐吧?”
褚英传立刻“惊讶”地睁大眼睛:
“小姑妈!您不是说封印了‘意识潜入’吗?怎么连这事的原委都一清二楚?莫非您……”
枫怜月佯怒,抬手作势欲打:
“这点小事还用得着动用神技?你这马屁拍得也太没水平了!”
褚英传嘿嘿一笑,立刻装傻充愣。
枫怜月沉吟片刻,目光在王后谷氏身上停留了一瞬,终于点头:
“罢了。谷氏一族在朝中盘根错节,谷岁丰虽不成器,却是谷家摆在台面上的话事人。
若不安抚,恐生事端,影响大局。”
她权衡利弊,觉得褚英传的提议确实能暂时稳住局面。
褚英传立刻送上高帽:“女神英明!洞若观火!”
枫怜月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奇异的红晕,随即被嗔怪掩盖:
“你又乱来!油嘴滑舌,没个正形!”
那语气与其说是斥责,不如更像是某种无可奈何的纵容。
褚英传浑不在意,凑近一步,献上早已想好的方案:
“小姑妈放心!我都替您想周全了!
就让王后出去,站到神庙大门外的台阶上,
远远地对着谷岁丰那帮人喊几句话,安抚一下,把人打发走就行!
绝不让他们靠近,更不会泄露半点机密!”
枫怜月看着他那副“我很靠谱”的表情,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头:
“……好吧。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她转向一直沉默的王后谷氏,声音恢复了清冷威严:“王后,随本座出去,见见你的‘好弟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