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姐！你……你怎么哭了？”谢晨的声音变了调，眼里满是慌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真的不是！”
可苏怡笙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耳边嗡鸣不止，像是千万根细针扎进颅骨深处，世界仿佛瞬间失声——连风声、脚步声、心跳声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她踉跄着站起来，脚底发软，膝盖微微打颤，像踩在棉花上。
“我……我想出去逛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会断。
“啊？”谢晨猛地站起，手忙脚乱，“你这样出去？！”
他话音未落，苏怡笙已低头，用袖口狠狠擦掉眼角的泪，动作生硬而决绝。她推开门，迎面撞上清晨微凉的空气，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
俱乐部一楼静得出奇，只有保洁阿姨拖地的声音隐约传来。她戴上口罩，快步走向楼梯间，脚步虚浮，像踩在云端。
三楼往下，楼梯拐角处，阳光斜照进来，却照不进她心里。
就在她抬脚踏上台阶的一瞬，眼前骤然一黑——眩晕如潮水般涌来，耳鸣声陡然放大，尖锐得如同电流直冲大脑神经。
她下意识地轻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去，一步、两步……竟一步步靠近那透明的玻璃栏杆，整个人几乎悬在半空，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入深渊。
“笙笙姐！”谢晨惊叫出声，扑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那一瞬间，苏怡笙浑身剧烈一颤，像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滑落。
会议室门“砰”地被拉开——乔楚覃闻声冲出，脸色铁青，眼神如刀。他一眼看见苏怡笙悬在栏杆边的身影，心脏猛地一揪，几乎是飞奔过来，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笙笙？笙笙？！”他声音嘶哑，掌心紧紧扣住她冰冷的手腕，生怕她再消失一次。
苏怡笙双眸紧闭，睫毛剧烈颤抖，整个人都在发抖，仿佛灵魂正一点点从躯壳里剥离。
乔楚覃目光扫过她右手腕——一道旧疤赫然在目，淡红如血，触目惊心。
他猛地抬头，眼神如冰，直刺谢晨：“你干了什么？！”
谢晨吓得后退一步，双手高举，语无伦次：“不是！哥！我只是说了两句！她问你是不是谈女朋友了，我就随口提了一句……谁知道她突然就……就那样了！她好像……真的想跳下去！！”
“你乱说什么？！”乔楚覃声音低沉如雷，眼底怒火翻滚，几乎要烧穿空气，“你大爷的要不会说话，不能闭嘴？！”
谢晨彻底慌了，额头冒汗，连连摆手：“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
乔楚覃不再多言，抱起苏怡笙，步伐沉重却坚定地往办公室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