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扒着白饭，米粒一颗颗粘在嘴角，也不抬头，也不说话，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那一碗饭。
郝友其挠了挠额前的碎发，动作带着点无奈的烦躁，拆开另一双筷子，夹起一块青菜递过去：“你怎么跟那幼儿园小孩儿一样？不高兴了也不吱声，吃饭也不夹菜？”
苗念这才一点点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鼻尖微红，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声音软得像：“我就是小孩……你不喜欢和小孩打混双对不对？”
这话听着不像撒娇，倒像是试探，又像埋怨。
郝友其心头一紧，立刻反应过来。
自己的态度，真的让小姑娘受伤了······
他把那个看起来比她脸还大的鸡腿塞进她手里，语气硬邦邦的，却藏着不容拒绝的认真：“小孩儿嘴这么紧？你看我不爽，觉得我语气态度不好，不会说吗？你这种强度练了多久？你要是腰给抻伤了，不是得不偿失吗？”
苗念手腕抖了抖，盯着那只鸡腿愣了几秒，眼眶又红了一圈。
他好像是在这种语气，安慰她？
郝友其瞥见她迟疑的表情，戴上手套，将鸡腿拿回来，动作利落又细致地一点点撕开，鸡肉嫩白，香气四溢。
“先吃别的菜。”他说，“坐上来。蹲地上，菜都夹不到！”
苗念倒是听话得很，乖乖挪到台阶边坐下，小声嘟囔：“你在嫌弃我矮？”
“你不矮，就是手短。”郝友其撇了撇嘴，一边给她夹菜一边继续吐槽，“吸短你是一个都接不上~”
话音刚落，他就察觉自己语气又冲了，抬眼一看，女孩正抿着下唇，眼神有些黯淡，像是下一秒就要躲进壳里。
他顿了一下，语气瞬间软了下来，甚至有点结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以后长一长就接得上了！”
这话说得有点傻气，可偏偏让人心头一颤。
苗念怔住，眼里那层薄雾慢慢散去，终于破涕为笑。
她低头咬了一口他撕好的鸡腿肉，脸颊鼓鼓的，声音闷闷的：“我爱吃甜的。”
郝友其挑眉，“行，下次给你带糖、巧克力、还是别的？不过你得先把饭吃完。”
这一刻，场馆依旧安静，灯光依旧昏黄。
但空气变了——不再是孤独与沉默，而是两个少年之间，悄然生长的信任与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