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离去,虎背熊腰的大汉苏萌十分不解,“使司,为何放他离开,你不怕他把事情说出去。”
“侯爷派人家来的,如果回不去的话,他会怀疑谁?”胡峰却是脸色阴冷。
“你……”
“对了,他知道的很多,一定留不得,但现在动不得他,等他回去了,给你手下送个信,让他在城主府时把人除掉,做事干净利落些。”没有生人了,胡峰装都不装了,面目都变得狰狞起来,阴翳无比。
“办事要想着后果,斩草是要除根的。”
胡峰说罢旋即又笑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把申家则抢回来,程呵呵应该也快来了,你不用管我了。”
“使司心思缜密,只要使司不把我算计了,我就烧高香了。”苏萌打趣道,旋即便离开了。
胡峰独自坐在了府门口,静候佳音。
北街,一条小巷里是好几间屋舍,这些是平民百姓住的地方,比不上别人的多房大院,只是一间房舍,房梁都过不了两米。
这是大多数百姓的常态,一间房里面囊括了所有生活所需。
市井中烟火气十足,炊烟袅袅,一些老人还会在房屋外面坐着扯闲天,来往的是挑着担的小贩,巷子口也搭着土灶台,上面总是架着几口锅,巷子里的百姓也都只能在外面做饭。
房舍太小巷子太窄,根本没有炒菜的地方,街坊邻居会在饭点来排着队做饭。
李星游母子就住在这里,他们往往是最后一个用灶,吃的也都是从北市买来的卖剩下的菜,每次吃完饭都已经很晚了,李星游的母亲还得织衣,这是他们唯一的营生。
日子很苦,但他们都还很热爱生活,因为他们还在等待一个人回家。
那个人是李星游的父亲,被雇去别处,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本就是逃亡西走,他与母亲相依为命,父亲也有两年没有消息了,生活拮据,但还能凑合。
孙亦本该穿过这条巷子去到中心的图煌街的,可是臂膀血流不止,那用布包着的地方已经被染红,布就像浸在血水中一直是湿润的,终究是扛不住。
孙亦的脸色也不好看,他虽然感受不到疼痛,但一直流着血也让他很不好受,嘴唇都已经发白,双腿走一步就开始打颤,困意占领了他的大脑,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本来难受的不行,意志却一直告诉着自己不能睡。
不能睡,不能睡……
可他还是撑不住了。
身子晃晃悠悠,在巷子里,他再也撑不住了,意志逐渐涣散,直到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两眼一抹黑,“嘭”地一身就倒在巷口的灶台旁。
李星游是个十岁的孩子,只比孙亦小了三岁,模样却长开了,完全没了孩子的稚嫩,剑眉桃花眼,挺鼻薄唇,那耳朵大的像精灵,说是大象蒲扇耳也就夸张分毫,但是却不臃肿,显得灵动。
今天李星游的母亲要去城南送衣服,所以他也就跑出去玩了会儿。
他刚刚玩耍归来,就发现了倒在灶台边的孙亦,他将手放在孙亦鼻子下测着鼻息,知道人还活着,旋即才大喊:“来人啊!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街坊邻居们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
“小星怎么了?”
“哟!这怎么还躺着个人,哎呀!他还在流血!”
“看他这脸色差的,像是死了多久似的,快救起来吧!等会儿来不及了!”
几个热心的大爷大妈上前看着情况不对都有些担忧,其中一个大爷赶忙就把孙亦背了起来,想要带他去看郎中。
街坊邻居还有李星游也都跟在大爷后面,往巷子深处去,他们这条巷子正好住了个郎中,平时有个什么大病小病的都去找他,郎中姓孙,在黄龙城名气也不小,医术在这座城里也是第一。
大家爱戴他称他一声神医,其实也算是名副其实,这神医和蔼,待人亲近,对贫困百姓也照顾有加。
孙神医是个热心人,对这些贫困的百姓都免费救治,也就对着大户人家宰的狠些,也算得上是一个劫富济贫了。
这时——
“孙神医!孙神医!这个孩子身上有伤,正在流血!而且已经晕倒了!”
大爷带着孙亦冲进院子,着急忙慌就放在了孙神医院子里的那棵杏树下,孙神医也是这条巷子里唯一有院子的,医术摆在这儿,来看病的自然少不了,黄龙侯也对其尊敬万分。
听到动静,一个儒雅银发老人从厢房里走了出来,操着一口西蜀口音:“先汉在睡阔睡,啷个了。”
“孙神医你莫讲方言撒,我们没得好多听嘞懂。”
“是呀是呀。”
两个穿着布衣的人互相附和着,他们的衣服都起球了,这也是黄龙城大多数百姓的模样。
“先别管我口音,这是怎么了?”孙神医一眼就看见了人群簇拥的孙亦,口音立马就变了,旋即走近了去打眼一看。
“哟,这孩子伤这么重,来,快给抱进屋里,我来处理。”孙神医招呼着把人抬了进去,旋即对街坊说道:“剩下就交给我了,留下两个人,大家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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