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周围的青紫色迅速蔓延又消退,皮肤下仿佛有无数毒素在疯狂逃窜。
小山浑身抽搐,口鼻都溢出了带着腥臭的白沫。阿花死死抱住儿子,泪流满面,却不敢松手。
子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小山的变化。
终于,在喷涌出大量最污秽的脓血后,小山左臂伤口的颜色开始转变,虽然依旧红肿可怕,但不再是那种致命的青黑腐坏,流出的血液也变成了相对正常的暗红色。
小山剧烈的抽搐渐渐平息,呼吸虽然依旧微弱急促,但那种濒死的窒息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沉的、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的昏睡。
子辉又迅速救治了阿花和阿草。
虽然过程同样痛苦凶险,但无一例外,在经历了剧烈的排毒反应后,他们身上致命的腐坏气息和毒素蔓延的迹象都被遏制住了!
伤口开始流出相对干净的血液,高烧开始退去,衰败的生命力如同枯木逢春,艰难地开始复苏。
当最后一碗药液喂给一个被兽爪撕裂了腹部的阿花后,子辉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连续割腕取血、精神高度紧张、体力透支……他的身体也到了极限。
“小水!” 阿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巨大的手掌带着颤抖,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一块还算干净的兽皮上坐下。
“小爷我没事,阿姆……休息一下就好……” 子辉声音虚弱,脸色苍白如纸,但看着“石爪”下虽然依旧一片狼藉、伤者呻吟。
但那股沉沉的、令人绝望的死气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微弱的希望,他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做到了。
他用深渊的剧毒和自己的血,硬生生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他的族人。
……
时间在“石爪”下缓慢流淌。
药效在持续发挥着作用。
石婆的呼吸虽然依旧微弱,但已经稳定下来,脸上那丝微弱的血色似乎又凝实了一点点。
大猫断臂处的脓血不再涌出,伤口边缘开始收缩,他靠着岩壁,发出沉重的鼾声——这是多日来他第一次真正入睡。
小山在昏睡中,眉头不再紧锁,呼吸也平稳了许多,阿花的情况也在肉眼可见地好转。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第一缕微光,艰难地重新照亮了这个濒临灭绝的小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