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青这几天的情绪都不高,其实我本不想管,可若是不管,就显得我不近人情了。
于是我吩咐秋月去请了文许言来,秋月答应了一声“喏”,然后去把文许言请了过来。
“主君,有些话本不该我说,可这几日看着你与杨姨娘闹别扭,说实话,我都觉得好笑,你们都是孩子吗?为那点子事情吵闹。”我悠悠地说道。
文许言听我说话,没有一丝反对的言语在,我在文许言面前有绝对的权威,别看他是这府里的老爷。
“夫人教训得是,那我,我去劝劝她……”文许言嗫嚅着嘴唇说道。
“去吧,别太生硬,想个好办法。”
“好办法,好办法……”文许言嘀咕着。
过了一瞬,他突然想起什么了,“有了,确实有个好办法。”
文许言走出荣曦堂后,脚步也轻快了一些。
“夫人,你为什么要管杨姨娘的事情?她又不是个知进退的人。”秋菊忍不住抱怨道。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代的女人本就不容易,依靠着夫君的宠爱活着,若再失了宠,这不要了命吗?
文许言出了荣曦堂后,便径直来到杨青青的跟前,声音里带着点松快的意味,他说道,“你给我绣的那个香囊,我寻着了,看,我不是个没有心肝的人。”
此时杨青青正坐在窗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一缕丝线,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睛亮了一瞬,“你找回来了?”
那香囊是她熬了好几个夜,指尖扎破好几次才做成的,前几日说丢了,她嘴上没太提,心里到底是闷闷的。
“算是吧,”文许言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随手拿起桌上一个没做完的荷包看了看,“叫别人捡着了,已经给我了。”
说着就拿出了那个丑丑的香囊,杨青青一看,果然是她绣的,此时她心里那点闷气像被戳破的鱼鳔,“噗”地泄了,丝丝缕缕的异样浮上来,带着一点暖意。
原来主君是记着的,也去寻了。
她悄悄觑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线条似乎比平日柔和了些。
可这点暖意刚冒头,那日黄昏的画面又硬生生撞进脑海,他大步流星地回来,带着一身外头的尘土气,看也没多看她一眼,直挺挺倒进床榻内侧,只留给她一个沉默冰冷的脊背。
那背影像块石头,沉沉压在她心口,压得她几乎一夜没睡安稳,眼泪无声地洇湿了半边枕头。
她甚至疑心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得他不快。
委屈和这点刚冒头的暖意拧巴在一处,冲得她喉头发哽,不由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扭过脸去,手里那缕丝线缠得更紧了。
“还气什么?”文许言放下荷包,抬眼瞧见她那副分明写着别扭的小模样,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声音里也带上了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处理公务般的直白,“你怎么也学了后宅女人那套,有事不好好说事,就耍脾气叫人猜,平白的费精神。”
“我没有!”杨青青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回头,声音拔高了,眼圈却微微泛红,带着点水汽,“就是主君你不好!”这话冲出口,带着点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娇蛮。
“我哪里又不好了?”文许言被她这没头没脑的指控弄得有些无奈,身子微微前倾,试图讲理,“你跟我说香囊丢了,我今日就去给你打听,前前后后问了多少人?你每次但凡跟我说个明白,我什么时候糊弄过你?”他语气平平,只是陈述了事实。
这话像一根针,轻轻戳破了杨青青心里那个鼓胀的、装满了委屈的气球。
她怔了怔,细细一想,似乎……确是如此。
香囊丢了,他去找了,以前她想要什么小玩意,他也会设法弄来,是她自己憋着,没把话说明白。
那点拧巴劲儿瞬间散了,只剩下昨夜冰凉的委屈急需倾吐。
她垂下眼,声音低下去,闷闷的说道,“你昨夜回来后,倒头就睡,也没理我……我还以为你生我气,不想理我了。”最后一个字,轻得像叹息。
文许言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心头那点因她莫名闹脾气而起的不耐,顷刻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好笑又无奈的疲乏。
他放松了肩背,靠回椅背,语气也软和下来,“我怎么会生你的气?昨日是累狠了,这几日格外忙碌,太后过大寿,〈六库全书〉也修了一半,皇帝要看的,所以我也忙,你别总把我想得那般无情。”
他话音未落,杨青青心里那片冰封的委屈地,霎时春水消融,只剩下满满当当的心疼。
原来是这样!她竟为了自己那点小女儿心思,错怪了他,还让他拖着疲惫回来受她的冷脸!懊悔和关切瞬间涌了上来,淹没了所有的别扭。
她几乎是立刻站起身,几步绕过小几,凑到他身边,声音又软又急,“主君,你现在累不累?腰背还酸吗?青青给你捏捏肩,揉揉好不好?”说着,温热的手指已经试探地搭上他的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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