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对于这些贪官污吏,秦臻的脸上再也寻不见往日的半分和善。
他冷冷扫过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此刻却面露惊恐的官吏们,眼神中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对这些人的厌恶与鄙夷。
以往总是带着和煦笑容的面容,此刻布满寒霜,嘴角微微下撇,勾勒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仿佛在向这些贪官污吏宣告,他绝不会对他们的恶行有半分姑息与纵容。
听到秦臻的指令,中尉军的士卒们不敢有丝毫懈怠,迅速行动起来。
将那些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瘫倒在地的官员们一一控制住。
而李斯,则在一旁协助记录,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秦臻的一举一动,对他这果敢而又极具威慑力的手段,心中暗自佩服。
同时,他也加快速度,仔细核查着相关账目,务必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一丝贪腐的线索,以免让这些贪官污吏有可乘之机。
在此之后的日子里,秦臻每日都会安排中尉军和墨家弟子去巡查各个粥食供应点。
墨家弟子们以他们敏锐的观察力和严谨的态度,穿梭在各个粥食供应点之间。认真检查着每一锅粥的浓稠度,同时也监督着粮食的发放流程,每一个环节都不放过。
一旦发现任何问题,他们便会立刻上报,绝不姑息。
处理完这些害群之马后,秦臻立刻投入到救灾行动中。
他组织墨家弟子们发挥所长,利用墨家精湛的工程技艺,协助加固堤坝。
在堤坝边,墨家弟子们分工明确,井然有序。有的负责勘测地形,有的制作工程器械,有的带领民夫施工。
将堤坝不断加固,抵御着洪水的再次侵袭。
在加固堤坝的工地上,秦臻为了鼓舞士气,全然不顾身份,亲自参与劳作。与民夫们一同搬运石块、填埋沙袋,动作娴熟,丝毫不见平日里持笔理政的文弱之态。
正当秦臻与民夫们一同忙碌于堤坝修复工作时,一位官吏匆匆赶来。
待走近看清秦臻灰头土脸、汗流浃背,正奋力搬运土石的模样,不禁大惊失色,脸上瞬间布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赶忙上前,伸出双手,试图拦住秦臻,急切地说道:“大人,万万不可啊!左庶长乃朝堂重臣,身负重任,怎能屈尊在此,与这些民夫一同干这等苦力活?
现场混乱危险,若大人有个闪失,叫下官如何向大王交代”
官吏眉头紧皱,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满脸的焦急与担忧。
秦臻却并未因官吏的阻拦而停下手中动作,他直起腰,用满是泥土的手背随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随后,目光坚定地看着官吏,语气不容置疑:“莫要阻拦!如今水患当前,百姓深陷苦难,生死攸关。吾等食秦国俸禄,身为秦国臣子,理当与百姓同甘共苦。
我在此劳作,并非逞一时之勇,而是要让百姓看到,朝廷与他们并肩作战,共度难关。
唯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早日加固堤坝,抵御洪水,守护家园。
若只因身份地位便置身事外,又怎能赢得百姓信服,更何谈凝聚民心,共克难关?”
秦臻言辞恳切,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周围原本忙碌劳作的的民夫们,听到秦臻这番话,纷纷停下手中动作,此刻都怔怔地看向秦臻,眼中满是敬佩之意。
其中,有一位年纪稍长的民夫,眼眶泛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忍不住大声喊道:“大人说得对!有大人与咱一起干,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定能早日把堤坝修好!”
一时间,工地上响起一片附和声,众人只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备受鼓舞,纷纷吆喝着,重新投入劳作,干起活来也变得愈发卖力。
官吏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知道无法改变秦臻的心意。
思索片刻后,他默默退到一旁,抬手解开官袍衣带,将那象征着身份地位的黑色官袍缓缓脱下,整齐叠好放在一旁,而后毫不犹豫地加入到修复堤坝的阵营中。
不多时,其他在别处忙完手中事务的官吏们听闻消息赶来,看到这般场景,也纷纷效仿。
他们一个个脱下官服,投身到忙碌的劳作之中,与民夫们一同为修复堤坝、抵御洪水而努力。
秦臻见到这一幕,再次弯下腰,与众人一起,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劳作之中。
一时间,号子声、劳作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汇聚成一曲众志成城、抗击水患的激昂战歌。
李斯穿梭在人群中,一边协助指挥,一边快步走到民夫身旁,轻声询问需求、留意状况。
就在他忙碌之时,眼角余光瞥见一名民夫,那民夫正咬着牙,忍着疼,可手掌处仍有鲜血从磨破的伤口缓缓渗出,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刺眼。
李斯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一片忙乱,竟没有任何可以用来包扎的物品。
见状,他赶忙跑回临时营帐,翻找出布帛和草药,亲自为受伤民夫包扎。
一边包扎,一边叮嘱道:“大家在这里劳作,务必要注意安全。若是有什么需要,或是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知于我,切不可逞强硬撑着。”
与此同时,那两百中尉军严阵以待,一丝不苟地遵循着秦臻的指令,他们身着甲胄,整日在灾区内来回巡视。
他们严格按照秦臻制定的检验方式,仔细检查着每一个吏官的工作情况,哪怕是最细微的偏差、最隐晦的操作不当,都难以逃过他们的眼睛,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滋生贪墨现象的细节。
同时,他们也在维护着灾区的治安,日夜值守,防止有人趁乱哄抢物资,保障了救灾工作的有序进行。
然而,在救灾工作稳步前行的背后,灾区的卫生状况也让人忧心忡忡。
洪水退去后,污水四处横流,死禽家畜的尸体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而刺鼻的恶臭。
这样恶劣的环境,无疑为瘟疫的滋生与爆发提供了绝佳的温床,一旦瘟疫蔓延开来,以灾区此时脆弱的状态,后果将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