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丁风来突然提高嗓门,烟枪在空中划出半道弧线,“往东边走!那儿的荧光蘑菇丛会发光指路!不过……”老人浑浊的眼珠一转,“遇到戴面具的家伙,记得把帽子压低。”
段弘智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他握紧腰间的精灵球,带着王小臻踏入愈发幽深的秘境。可可多拉紧跟其后,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摇曳的植物。而在他们身后,丁风来倚着树干,慢悠悠掏出烟丝塞进烟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烟雾缭绕间,仿佛与这神秘的时空秘境融为一体……
王小臻突然拽住段弘智的衣角,声音压得极低:“三哥,那个奇怪的人跟过来了。”
段弘智猛地转身,身后的丁风来正佝偻着腰,烟枪斜叼在缺牙的嘴里,帽檐下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老人被抓包也不尴尬,反而乐呵呵地挥手:“这么巧啊,少年!”
“丁前辈,”段弘智眉头微皱,手不自觉按上精灵球,“你为什么一直跟着我们?”
“瞧你这戒备的样子!”丁风来将烟枪往鞋底敲了敲,火星溅落在蘑菇上腾起一阵蓝烟,“少年,这么危险的地方,不如我们组个队?我熟门熟路,保准能把你们安全带出去!”
段弘智打量着老人单薄的身形——松垮的大衣下隐约露出嶙峋的轮廓,走路时还微微跛着脚,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独闯秘境的角色。拒绝的话刚到嘴边,却瞥见老人帽檐下被树枝划破的伤口,干涸的血迹混着尘土。他咬了咬牙,最终化作一声叹息:“走吧,前辈。但遇到危险,我们自顾不暇。”
“够意思!”丁风来三步并作两步凑上来,身上散着烟草混着枯叶的气息,“有我在,包你们长见识!”
段弘智牵着王小臻继续前行,脚下的地面突然变得绵软,像是踩在某种活物的皮肤上。“前辈,你是怎么进来的?”他试探着开口。
“嗐!”丁风来摸出塑料水瓶灌了口水,水珠顺着下巴滴在补丁上,“本来在树上打盹儿,睡得正香呢,突然喘不过气!睁眼一看,好家伙,四周全是这鬼紫色的天!”他夸张地比划着,烟枪差点戳到王小臻鼻尖,“还好是秘境,要是时空裂痕……”老人突然压低声音,呼出的气里带着烟草的辛辣,“那地方能把整片森林变成火山口。我这种老人家啊,估计醒过来就该去见阿尔宙斯了!”
段弘智忍不住笑出声,紧绷的神经却没有放松。他看着丁风来摇晃的背影,发现老人虽然说话不着调,走路时却始终留意着四周的情况,每当周围有声响,他都会不松懈的查看情况。“希望真如你所说,”段弘智在心底默念,握紧了手中的精灵球,“不然这个‘累赘’,恐怕会变成最棘手的隐患。”
夜幕开始漫涌而来,裹挟着刺骨的寒意。段弘智在空地上垒起石圈,火星在枯枝间跳跃,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前辈,小臻,你歇着,我去捡点柴火。”他拍了拍裤腿站起身,目光扫过弟弟怀里微微发烫的精灵蛋。
“好嘞!少年,多加小心!”丁风来倚着树干,烟枪在火光中明明灭灭。
待段弘智的身影消失在幽蓝荧光的森林深处,老人突然坐直身子,浑浊的眼睛盯着王小臻怀中隆起的轮廓:“小孩,怀里抱着的是啥?”
王小臻本能地后退半步,将精灵蛋护得更紧。火光映得他脸颊通红,却倔强地抿着嘴唇不发一言。丁风来见状,反倒笑得缺牙的嘴都合不拢:“有没有想过当训练家?”
这个问题让王小臻的眼睛亮了亮,他轻轻点了点头。记忆里,不管是带着可可多拉战斗的模样,还是王倪战斗时专注的样子,总让他心跳加速。
“挺好的,还有个哥哥照顾你。”丁风来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烟枪指向天空某处,“以后长大了如果去川蜀地区,我要是在那儿,记得来找我玩。”
“你也是训练家吗?”王小臻终于忍不住开口。眼前的老人穿着打满补丁的大衣,走路时一瘸一拐,实在难以和三哥口中威风凛凛的训练家联系起来。
“没错!”丁风来突然挺直佝偻的腰背,火光将他的影子投在屏障上,竟显得高大如巨人,“我应该属于那种很厉害的训练家。”他眨了眨眼,从腰间摸出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超级球,“这个孩子是我的宝可梦的孩子,等我们离开秘境你再看看它是谁。虽然你还不是训练家,但以后……他会帮到你的。”
王小臻慌忙摆手:“我哥不让我拿陌生人的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丁风来突然发问。
“我叫王小臻,安东人。”
“我叫丁风来,是个旅人。”老人将超级球塞进王小臻的小书包,动作快得不容拒绝,“你看,现在我们就是朋友了。”说罢,他又叼起烟枪,仰头望向秘境穹顶闪烁的紫色雷云,喃喃自语般说道,“有些缘分啊,早晚会生根发芽……”
枯枝在石圈内噼啪作响,火星窜上半空又坠落,给夜色添了几分暖意。段弘智抱着一大捆柴火归来,却见丁风来正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王小臻托着腮帮子,眼睛亮晶晶地仰望着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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