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娘娘,微臣仔细检查过,九殿下使用的药膏中含有成瘾药物的成分,故已提醒过,请九殿下最好不要使用。”
皇帝微微动了动手指:“最好不用,也就是说效果还是不错的?”
太医点头道:“回陛下,那药的配比十分精妙,九殿下使用过几次后,效果也很显着。只是……”
“有效便是好的,”皇帝不愿意听太医的后半句话,大手一挥,“你只消告诉寡人,用药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即可。”
见太医迟疑半晌都没能说出口,沈皇后道:“陛下何必为难太医,小九用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这药于小九是利处更多还是弊端更多,他如何说得清呢?”
太医感激的看了沈皇后一眼:“正如皇后娘娘所言,这药若短期使用,成瘾性不高,自然是好药,若要长期使用,恐怕就不成了。”
皇帝考虑过后问太医:“那你说,若小九一直用这药,脸上的伤可能恢复成旧日模样?”
太医又开始犯愁,最后揣摩着皇帝的心思,说出来一句:“少说能恢复得七分,若用脂粉遮一遮,想来能肖似从前八分以上。”
皇帝眼中异彩连连,看向下方的沈茹茵:“茵茵你替寡人走一趟,瞧瞧你九哥去,也记得嘱咐他好生用药。”
沈茹茵迟疑片刻,点了头。
自皇帝处出来,沈茹茵就坐上了马车,往九皇子府而去。
站在九皇子府门前,沈茹茵站了好一会儿才让人去叫门。
门房认得她,恭恭敬敬的将她迎了进去。
九皇子妃匆匆而来,半道上就见了。
“九嫂,”沈茹茵才要躬身行礼,就被九皇子妃扶住。
九皇子妃这会儿见了她,就跟见了至亲一般,拉着她的手一块儿往里走:“茵茵你等会儿见了殿下,可千万要劝劝他。”
沈茹茵抬眸问:“怎么?”
九皇子妃叹了口气:“府中宠妾为了争宠,为殿下求了药。”
“偏生太医来时,发现药有些问题。”
“我的意思是,劝殿下不要再用了,太医也是这个意思,可我瞧着,殿下他未必听我的。”
沈茹茵也跟着叹了口气:“不瞒九嫂,我就是为着这事儿来的。”
九皇子妃惊喜的抬头,等看见她面上的愁,喜色就落了下去:“茵茵,是不是……”
沈茹茵轻声道:“陛下还是看重九哥的。”
这下子,九皇子妃不说话了。
她眼里有挣扎,更有喜色。
作为妻子,她讨厌丈夫的宠妾,但作为皇子妃,她又盼着自己的丈夫能更进一步。
若九皇子真有那一天,她这个妻子,不就是皇后吗。
到进到九皇子屋里前,九皇子妃面上的神情已经完全变了。
沈茹茵看在眼里,一句话都没说。
到了九皇子跟前,沈茹茵道:“九哥,我出宫时,舅舅叫我嘱咐你好好用药。”
对着九皇子陡然亮起来的眼神,沈茹茵口中劝谏的话也不停。
“虽说太医在舅舅面前说,你用那药至少能恢复到七成,可长时间用药的副作用和成瘾性不可忽视。”
“九哥,你得好好考虑清楚才是。”
“若有需要,还是多请太医来,有人看着些,总比你自己随意用的好。”
九皇子大手一挥:“茵茵你就放心吧,我还能心里没数?”
早先太医那么说,九皇子心里是犹豫的,可沈茹茵带来了皇帝的默许,他心里就只剩下了唯一的一个选择。
在场的只有九皇子妃和沈茹茵,九皇子说话时也没什么顾忌。
“父皇还是对我有期许的,不然他怎么会如此关注我脸上的伤能不能好。”
九皇子忍不住要去摸自己的脸,被九皇子妃嗔怪的握住。
“殿下当心,太医说了,不能常用手去碰。”
这会儿的九皇子,只要对他的脸好,他什么都同意,也温柔的应承:“幸而有你提醒我,我险些忘了。”
说完,九皇子又看向沈茹茵:“茵茵难得出宫,不如今日就在我府上用饭。”
“还是不了,”沈茹茵拒绝道,“九哥你还要养伤呢,等你痊愈了,咱们这饭,什么时候不能吃?”
“到时候你和九嫂要是没有好酒好肉招待我,我可不乐意。”
“好好好,”九皇子努力克制脸上的表情,“等我痊愈了,一定好好请你一顿。”
九皇子妃也说:“那我先吩咐下去,有些东西,临到头时置办可不齐全。”
九皇子点头:“茵茵是个挑嘴的,也就好东西能入她的口。”
沈茹茵不乐意了:“我好歹还在军营中跟着一块儿吃呢,只挑好东西吃的,明明是九哥你,可别冤枉到我头上。”
“是是是,是我成了吧,”九皇子现在说什么都乐乐呵呵的,仿佛天生就是这么乐观,一点儿脾气没有。
沈茹茵又坐了一会儿,同他们说了几句话,便起身回宫。
九皇子脸上有伤,不好出门,九皇子妃便亲自将沈茹茵送上马车,又眼看她走远了才回转。
抱着对脸上伤口的期待,九皇子用药很是认真仔细,一次都不肯少,更不记得沈茹茵的劝告。
起初九皇子妃还记得经常请太医来为九皇子看伤,等到后头药起效,九皇子的脸恢复得越来越好,九皇子妃也不怎么请太医了。
一时间,九皇子府上下都是欢声笑语,就连宫中的皇帝都听说了此事,心情大好。
沈茹茵看皇帝一时又把几个不懂事的小皇子抛诸脑后,得了嫔妃们深藏心中的怨怼,不由私下同沈皇后道:“但凡陛下回头看一眼,恐怕这宫里都要少上一位主子。”
“可他没看,”沈皇后将手里的折子放到一旁,“我已经叫人去提点孙贵人了,教教她什么是在陛下面前的规矩。”
当嫔妃的,就算是皇子生母,也不能在皇帝离开的时候直视皇帝啊。
沈茹茵给姑姑竖了个大拇指,这理由找得真是好极了。
提过一句皇帝私事,沈茹茵又说起朝堂上的事儿。
“北境军那边,朝中已经决定好要换帅了。”
“北境军联合朝中皇子故意做局,引我带着金乌军离京,这事儿不可能轻易过去。”
“但大将军和他的部下在北境军中深耕多年,想要稳妥过度,避免北境军哗变,朝中还在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