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楼,管家已将车开到门前。
司夜宴替林清欢拉开车门,直到车子驶离叶家老宅,两人都没有说话。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林清欢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黑瓦白墙,轻声道:“她的脉象……确实是重病之象,而且心脉衰竭得厉害,撑不了多久了。”
“但你感觉到了异样,”司夜宴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对吗?”
“嗯,”林清欢蹙眉。
“像是被‘牵机引’一类的药物缓慢侵蚀,但又混着固本培元的补药,两种药性相冲,才会出现那种滞涩感。这种手法很刁钻,既能让人看起来病入膏肓,又能吊着最后一口气。”
车子在十字路口停下,红灯的光映在司夜宴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他沉默了许久。
林清欢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所以直接说出了今日的疑问。
“如果她真的命不久矣,为什么还要牵扯进冰泉岛的事?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有人借她的手?”
她想起房间里的夹竹桃、柏枝,想起那混合着安息香的药味,想起司政宁望向窗外时那空洞的眼神。
这一切都像一团乱麻,看似病入膏肓的老人,精心设计的相克植物,以及那若有似无的药物痕迹。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相的缺口?
夜色渐浓,车子汇入车流。司夜宴抬手揉了揉眉心,后视镜里,他的眼神深沉如夜:“清欢,帮我查一件事。”
“你说。”
“查清楚,司政宁服用的所有药物,包括……她房间里那瓶安息香的来路。”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还有,叶夏安最近接触过哪些人。”
林清欢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藏着的一枚银针。
那是她刚才替司政宁“捂手”时,悄悄沾到的一点药渣。
或许,答案就藏在这苦涩的药味深处。
而叶家那座看似平静的老宅,在夕阳下投下的阴影里,究竟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