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宇满脸疑惑∶
“你爸妈在老家做生意?之前不是听你说他们在老家种地吗?按照时间推算的话,现在乡下应该正在忙着秋种呢,家家户户都得往地里赶,连歇口气的功夫都少,他们怎么会有时间做生意?难不成地里的活儿都安置妥当了?”
章斯闻言脸色一僵,像是被人猝不及防戳中了藏在心底的小秘密,手指下意识在衣服上捻了两下,脸上那抹僵硬不过半秒就烟消云散,他立刻扬起嘴角,语气轻快地解释∶
“是这样的浩宇,前两天,老乡送钱给我,他无意间提了一嘴,说我爸妈最近摸了个赚钱的小门路。你应该也知道,今年秋收秋种这段日子,天公作美,没下一滴雨,收割完稻子紧接着秋种,他们干脆咬牙花了点工钱,请了村里几个闲下来的婶子叔伯帮忙,十几个人一起动手,地里的活儿三五天就利索收尾了。现在农闲,正好趁这空当做点小买卖,时间松快,可比天天在地里刨食赚得活络些!”
章斯那转瞬即逝的不自然,早被浩宇瞧得一清二楚——他本就心思细腻,刚才说话时特意留了神,哪能错过这细微的破绽。
心里悄悄泛起一丝疑云,面上却依旧平和,顺着话茬往下问∶
“学长,那你爸妈具体做啥生意啊?听着又省心又能赚钱,可得跟我说说,说不定等寒假回家,我也能让小虎哥他们试试,总比让他们天天在地里受累强。”
章斯眼神倏地晃了晃,眼珠子在眼眶里飞快转了两圈,像是在脑子里急着拼凑说辞,他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耳尖悄悄泛起一点红,语气含糊起来∶
“具体的……我老乡也没细说,就笼统提了句‘挺赚钱’,估计是怕说不清楚。等我下个周末没课了,给家里打个电话问仔细了,到时候再一五一十告诉你。好了,咱们先不说这个了,你看窗外,都已经正午了,赶紧去吃中饭吧,我上午打了半天篮球,早饭都没有吃,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这会儿都快贴到后背了!”
浩宇摆了摆手,故意把眉头皱起来,脸上垮出几分颓丧,长叹了一口气∶
“唉!我实在没有心情吃饭!学长你先去吧,我在宿舍里坐一会儿!”
章斯立刻收了脸上的急切,脚步往前挪了两步,表情夸张地凑到浩宇跟前,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语气里满是真切的担忧∶
“浩宇,你这是咋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精神了?脸色看着也差,是不是遇上啥烦心事了?跟我说说,别憋在心里,就算我帮不上大忙,也能陪你唠唠,总比一个人闷着强。”
浩宇抬眼盯着章斯的脸,眼神里掺了几分刻意显露的委屈,声音也低了些∶
“学长,不瞒你说,我今早起床叠被子的时候,发现藏在被套下面的900块钱没了。那是我上次回去,我妈特意给我多拿的,本来我打算今天周末,去长城玩一玩,顺便去书店买一些专业资料,还有两本老师推荐的参考书,现在钱没了,长城也去不了,资料也泡汤了。我这心里堵得慌,哪还有心思吃饭?”
章斯猛地一拍旁边的课桌,“嘭”的一声闷响在安静的宿舍里炸开,惊得窗外的麻雀都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只见他气的全身都在微微发抖,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连嘴唇都在轻轻哆嗦,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刻意的愤怒∶
“妈……妈的,这是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王八蛋?敢偷我好兄弟的钱!胆子也太肥了,谁这么不长眼!要是让我逮住他,非把他捏死不可,让他知道小偷的下场!不行,必须报警,或者直接报学校保卫处,一定要把这个小偷抓出来,不然这口气我咽不下去,不把他绳之以法,难解我心头之恨!”
浩宇看着他激动的模样,缓缓站起身,伸手轻轻拍了拍章斯的肩膀,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感动”∶
“学长,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好哥们,太仗义了!我自己丢了钱都没有你这么生气,你反倒比我还激动,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都舒服多了。不过你说的报警、报保卫处,我刚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好久,不是没动过这念头。但转念一想,咱们能考上帝都大学,哪个不是熬了初中熬高中,每天做题到半夜,拼尽全力才挤进来的?多不容易啊。偷我钱的,肯定是我认识的同学,要是真被抓住了,学校肯定要给处分,说不定还会记过、留案底,这辈子的前程就毁了,就因为一时糊涂偷了几百块钱,太不值当了。所以我想再等等,说不定小偷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等他反应过来,能良心发现,悄悄把钱还回来,到时候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绝不追究他的责任。”
章斯的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像是被“良心发现”这四个字烫了一下,他又抬起手拍了拍桌子,这次的力道明显比刚才轻了不少,手掌落在桌面上,只发出一声闷响,语气也带着点莫名的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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