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刘之言与她聊了很多,大多都是让衄环放开了说,而他只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无论是工作上的牢骚,还是皇宫里被传来传去的八卦段子,又或是她老家的奇闻异事等等。
再然后他们很自然的聊到了王妃案,此时的衄环很明显眉头舒展了许多。
直到……
“那天与皇子光一同进入缠胜大厅的宾客,是…亚修吧?”
空气突然凝固成冰碴,刘之言刻意放缓的语调像蛛丝缠住她脚踝,衄环的身体不经意抖了一下,她的指甲正死死掐进掌心。
玻璃杯沿的柠檬水泛起细密涟漪,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那里面晃动着被反复擦拭过的禁忌字句,此刻却要被强行从记忆的暗格里抠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喉管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冷汗顺着脊椎爬成一条蜈蚣,女仆装下摆的褶皱随着紧绷的肩线不断加深。
"你亲眼见到亚修了吗?那个全身都是机械、冷冰冰的男人…"尽管刘之言用着很随意的口吻,但每一个字眼在衄环看来就像是刀刃刮过玻璃。
衄环的后颈窜起电流般的战栗,她低头盯着自己交叠的膝盖,蕾丝袖口在空调风里簌簌发抖,仿佛只要稍微抬起睫毛,就会看见无数根钢针刺穿虹膜。
"您说的......"干涩的声带震出裂纹,她慌乱地将手臂往后缩,却不小心肘到了后面的一盒珍珠项链,红色的盒子从桌角骤然落下,圆润的珠子在地毯上弹跳着滚向阴影处。
刘之言倾身的阴影笼罩过来时,苏棠猛地攥住桌角,指甲在实木纹理里刻下月牙状的血痕。
那些被反复演练的标准化微笑卡在齿间,化作一声短促的、破碎的轻咳,像生锈的齿轮在喉头艰难转动。
“我不知道…您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了。”
她短促的字眼和慌张的神情暴露了她此刻的想法,刘之言有些惋惜的从椅子上起身,帮她捡起那些滚落的珍珠。